“你……我……”许扶桑最见不得这人哭,着急忙慌地要掀了毯子去给人拿纸。

不料他的手刚抬起就被人死死抓住。

那人情绪有些激动,沙哑着嗓音声讨道:

“许扶桑,那你觉得,你说那些自怨自艾的话,我就能受得住吗?”

“我苦心积虑、费尽周折地接近你,同你建立关系、一点点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我才是该小心翼翼的那一个。”

“可为什么你会不安、会自贬自损?”

“是不是我不好,不然为什么我的爱反而会让你挣扎、让你自我怀疑?”

“我表达爱的方式有问题吗?”

“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

“是我之前没有跟你讲清楚,你有多好、有多值得被爱吗?”

那人的讨伐里间或夹杂着抽噎与哽咽,话至最后,竟带了些咆哮的意味。

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的冷静克制,只剩下纯粹的情绪宣泄。

许扶桑听得肝肠寸断。

他一双手摸索着替苏云卿擦着眼泪,捧着苏云卿的脸,近乎祈求地哄着。

“我错了,云卿,卿卿,我知道错了。”

“我不乱说话了,好吗?”

“你要是生气的话,你打我、罚我好不好?”

“你别哭,我真吃不消你哭,你一掉眼泪我就觉得自己真该死。”

许扶桑低声哄了五分钟,这人的眼泪仍旧没有要停的势头。

他只得凑近吻上那人嘴唇。

苏云卿哭到一半,便被某人的唇舌堵住了嘴。

没来得及脱口而出的呜咽变成了一声闷哼。

他有些火大,报复性地撕扯着这人的双唇,却发现眼前的人步步退让、任他予取予求。

两颗脑袋分开时,许扶桑的嘴唇上留了两个被咬破的齿印。

他伸舌舔了舔,尝到了血液的腥甜,轻勾唇角,似是不以为意。

毯子被许扶桑掀开,他去拧了块毛巾,走回苏云卿跟前,替人擦着脸上的泪痕。

苏云卿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语不发。

许扶桑替人擦完脸,将毛巾往旁边一放,径直跪下,“我错了。”

苏云卿眼尾的红还没褪尽,他轻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错哪了?”

许扶桑看着这样的苏云卿,反而愈发乖觉。

他受得了这人凶他,但实在经不住这人落泪。

他跪得挺拔,认真答话:“不该乱说话,不该把情绪往您身上撒,不该抓着Sub的身份不放,不该质疑您对我的爱,不该自轻自贱。”

“这些放一块儿都够打死你了,”苏云卿眸色很冷,带着嘲意,“你有几条命能挨?”

许扶桑没有讨饶,只垂头道着歉,“对不起。”

苏云卿手往后撑,闹了这么一阵,他也彻底没了火气。

他抬脚轻踹了一下跟前跪着的人,“有什么想说的,现在一起说完吧,待会儿可能没机会讲了。”

跪着的人扬首看着苏云卿,膝行着往前挪了两步,“我可以坐你腿上吗……云卿?”

“现在知道喊我了?我还以为你就打算一直喊先生,不准备改口了呢。”苏云卿面上不愉,冷言冷语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俯身将人抱到了腿上。

许扶桑双眸咕噜噜转着,得寸进尺道:“我还想听你说爱我。”

“你刚刚还气我呢。”苏云卿伸出手指点了点这人的脑袋,抱怨道。

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无奈道:“桑桑,我爱你。”

许扶桑向前靠在人身上,放任自己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