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许扶桑总是喜欢跑到角落,往地上坐。
苏云卿对此有些不解,忍不住问他:“这些是你的小狗窝吗?”
许扶桑那时蜷在坐垫上刷着光脑,摇了摇头,“不,是大狗窝。”
思绪回到眼下。
许扶桑停了思考,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苏云卿。
他将怀里的抱枕往旁边一放,坐正了身子,语声肃然:“云卿,我们聊聊。”
苏云卿一愣,反省了一遍自己近期的表现,然后定了心。
他仍旧笑着,“嗯,聊什么?”
许扶桑将身侧的毯子移开,给苏云卿挪出了一个空位。
他抬手拍了拍沙发皮面,“苏云卿,过来、坐下。”
喊的是全名、用的是祈使句。
带着不容置疑。
苏云卿愣了神。
面对他时,许扶桑时常会抛下主动权、放任自己变得柔软。
以至于他偶尔会忘记,这人的躬身是自主选择的结果,而不是不得已。
就像此时,这人神色肃穆、气场全开。
忍不住让人想服从指令。
苏云卿轻蹙了下眉,有些不大适应这种突然的反制。
“苏云卿。”这一声喊得很冷,带着催促。
在这样的状态里,许扶桑反倒显得更得心应手。
他将身子往后靠,目光淡淡地停在苏云卿身上,仿佛漫不经心、却让人惊疑不定。
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苏云卿想道。
在大脑做出决策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执行了指令。
苏云卿走到人身旁坐下,习惯性地伸手搂人。
许扶桑却退了半步,避开那人的手,“坐好,我们谈谈。”
苏云卿只得将身子摆正,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一派乖觉。
许扶桑仍旧肃着脸,缓缓开口道:“云卿,我也不喜欢用这种态度压你。”
“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谈的地步了。”
苏云卿闻声坐得更端正了些。
“为什么不跟我发生关系?”许扶桑上来就是一记直球。
苏云卿猛地瞪大了眼,他下意识抓了抓裤子,又强逼自己装出镇定。
“我……我觉得、还没到时候。”苏云卿花了将近半分钟,才挤出一个平静的表情,答话道。
许扶桑挑了挑眉,对此不置一词。
他只是状似随意般启唇道,“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经常要跟擅长信口雌黄的重刑犯谈话、打交道。”
“云卿,跟他们比起来,你的撒谎手段根本不够看。”
分明是古井无波的话,却含着难以言明的威慑力。
苏云卿霍地抬起了头,哑了声。
苏云卿在紧张。
许扶桑眯了眯眼。
这个一向理智冷静、坦荡大方的人,竟也会显露出这样的状态。
许扶桑并不是不会把控谈话节奏,只是他平日里不喜欢将这种技巧带入生活。
正如眼下,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漏了一个鼻音:“嗯?”
对面人却身子一颤,神色挣扎。
许扶桑的手臂举起,苏云卿呼吸一窒。
他喉结滚动着,逼着自己没有躲。
落下的不是耳光,而是脸颊处的轻抚。
许扶桑看出了他的担忧,将掌心移到人头上,轻轻揉了一把,“放心,我不会失控、也不会对你动手。”
苏云卿松了口气,可表情却愈发慌乱。
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
“云卿,我不是想逼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