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桑知道,他问的是腿上这一道。

“刚完成止血,准备喷点药。”他答道。

“把这些收起来,好不好??”

苏云卿的语气像是面对一个瓷娃娃,温和到不像话。

许扶桑应了声,起身将物件一样样收拾、归置。

过程中,他几度向光脑屏幕看去。

看到苏云卿屏气凝神般望着他。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人说道:“扶桑,我看着你收,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许扶桑好想流泪。

今天挨打时没哭、激素回落快要被逼疯时没哭、拿刀划伤自己时没哭。

可眼下那人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好想哭。

“先生……”他一开口就带了浓重的鼻音。

这个称呼刚一喊出,他的情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翻腾而出。

“还能跪起来吗?”对面试探着询问。

“可以,先生。”

“跪到床上去。”

“是,先生。”

他把光脑放在床前,跪在光脑跟前。

屏幕里是苏云卿的脸。

他此刻眉目温柔,有种令人平和下来的力量。

“来,跟我说说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上午开了个视频会议,下午去……约了人,然后晚上……忽然崩溃。”

“扶桑,”那人像是对这个答案不满,“讲具体一点。”

“是,先生。”

“早上的会开得很累人,计划是想从尾羽星系的其他星球抽调人员、接手这边的惩戒所。但是能力足够的都嫌弃这边破败,愿意来的又尚且难担大任,吵了半天也吵不出结果。?”

“下午……那个人……”

许扶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讲。

有种向原配扯婚外情细节的别扭感。

又担心若是嫌弃太过,会不会让对面的人觉得,自己过于难伺候。会不会让人疑心,以为自己私底下也在这样编排他。

苏云卿领会到了这种拧巴,他体贴地给了话题指引。

“你们做了什么,有哪些事情让你满意,哪些事情让你不开心?你有什么想法和感受?”

“牵引、爬行,耳光,然后是鞭打。”

“满意的地方……他技术还不错。”

“除此之外,我……都不开心。?”

“扶桑,关于这些不开心,方便展开讲讲吗??”

“当然,如果你觉得痛苦,你可以拒绝。”

“做牵引爬行的时候,他勒的好用力。我没做过,他却压根不听。他总是要怪我,要打我骂我。他的称呼我也不喜欢。”

“他称呼你什么??”

许扶桑张了张口,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小狗,骚狗,奴隶。”

对面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在圈子里待了十几年的Dom,苏云卿当然不至于为这些称呼诧异。

甚至更下流更放得开的Dirty Talk,他也在情境里对Sub用过。

但这一切都依赖氛围、依赖语境、依赖Sub的心理状态和接受能力。

而那个Dom,显然没做好,只片面追求羞辱,反而让这个自尊心强的Sub第一时间做了情境抽离。

“寒霜,扶桑,宝贝。?”苏云卿语气郑重,像是在重新打下烙印。

“忘掉那些称呼,他不配影响你。”

许扶桑轻点了点头,憋住了快要流下来的眼泪。

他说:“谢谢先生。”

“之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