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下午那个人摸他身体时的触觉,黏糊又滑腻。
他猛得从床上起身,将刚才喝进去的营养液吐得一干二净。
好想伤害自己。
好想伤害自己。
许扶桑跌跌撞撞地走出卫生间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声音。
刀具,酒精,选个不影响行动、又能被遮挡的位置。
痛觉、伤口、鲜血。
内啡肽的安抚,远比人类的要更稳定可靠。
另一边,苏云卿在办公桌前紧蹙着眉。
分明是他自己答应的可以,此时却惶惶不宁。
他没有收到答复,距离许扶桑的上一条消息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云卿,我到地方了。”
天水星的下午两点,许扶桑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此刻正浓情蜜意?
不论是哪一个可能,都让苏云卿有些焦灼。
又等了两个小时,苏云卿终于按捺不住打去了通讯。
接通,那边像是有金属物件落了地。
然后是手忙脚乱的声音。
还没结束吗?
苏云卿皱眉,什么项目、要进行十个小时还不能结束?
“喂?云卿。”那人的语调平静,一如往常。
可苏云卿就是听出了疲惫与掩饰。
“很累?已经休息了吗?”苏云卿问道。
“还没。”分明是简单的问题,答案却有些踌躇。
“还不准备休息?在做什么?”苏云卿靠在椅背上,皱眉。
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马上、就要睡了。”
答案很仓促,而且模糊,避开了问题。
苏云卿眯了眯眼。
“寒霜。”那人喊了圈名,这是一个身份转换的信号。
“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说实话。”语气冷冽,带着审问的味道。
“没、没有。”
“确定没有?”
“确定没有。”
“你什么时候结束的?”苏云卿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五、五点。”
“太累了吗?怎么一直不回消息?”苏云卿试图缓和语气。
许扶桑一下子就觉得委屈。
他想说下午面对的那些不适,想说没得到的事后安抚,想说来势汹汹的Drop。
他还想说我定的安全词是你的圈名,想说那人一点也不如你,想说我很安分、没有逾矩。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看着眼前的伤口,想哭。
他觉得自己好矫情,分明之前经常这样独自忍受激素回落后的匮乏无助,为何这一次表现得格外脆弱。
苏云卿听见了压抑的喘息,像是他压着人揍时,那种努力克制痛苦的声音。
他举起光脑,发了一条通讯转视讯的邀请。
“先生,别……”那边惊慌着抗拒。
“原因。”
“我、我不方便……”含糊其辞。
“许扶桑,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Dom,就服从我的命令。”
这个前提太重,重到让许扶桑心惊,他一下子大脑空白,不知所云:“我……我……”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