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位宋小姐很特别,她雇佣马仔,像是雇佣短工一样,不仅给钱给头头,还分钱给那些最底层的马仔。

生怕人贪污一样,把钱分到每个人手里。

同时还说明了这次过去要干什么、怎么做。现金结算,不拖不欠,愿者上钩。

换句话说,这位有钱的宋小姐,竟然把他们这些烂人当人看诶。

罗炳森很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他以为宋小姐应该是不经世事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真正见到人了,倒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长得确实是好,但看模样,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而且……罗炳森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宋简书的腰间,她身上还带了枪。

能弄到枪,背景不简单。

罗炳森顿时歇了所有的心思。

车队在静默中一路呼啸着向码头行去,一众人下车上船,约莫半个多小时以后,众人到了城寨的陈阿婆烧饼铺。

才到不远处,就听见了烧饼铺里传来打砸和斥骂的声音。

陈金娇担忧又焦急地想要冲过去,被宋简书拉住,她道:“罗先生,麻烦了,”

罗炳森厉声道:“老板雇了我们,我们就要做事,把他们赶出来,免得损坏老板的东西!我们走!”

十数个马仔大声道:“是!大佬!”

一行人冲了进去,一阵噼里啪啦的,拳拳到肉的声音之后,几个手臂上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马仔捂着脸退了出来:“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们是青州帮的!你们敢惹我们!想挑起帮派争斗?”

罗炳森手上倒提着一柄长刀,慢慢从烧饼铺里走了出来,他步伐缓慢,却走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那几个捂着脸的马仔被骇得节节败退。

罗炳森神色沉静道:“你们不认得我?”

那几个马仔色厉内荏道:“我们凭什么认得你!你是什么大佬吗!”

罗炳森冷哼一声:“既然不认得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帮派。”

“现在这个烧饼铺,是我罩,想要这里,去金雀馆找14k的罗炳森!”

那几个马仔一听仁义森的名字,瞬间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陈金娇见人走了,着急地冲进烧饼铺里:“阿哥!阿妈!你们冇事吧!”

宋简书跟在她身后走进这间狭小的铺子,这家铺子夹在两栋握手楼之间,最多不超过10平米。

角落里堆着许多不要的时装杂志,好些已经撕掉了封面,或是用来垫桌脚,或是用来做墙纸。

铺子里做好的烧饼被砸得到处都是,墙上的老式月份牌刚刚撕掉没几页,却也被踏在脚底。

装钱的铁罐早就被抢掠一空,已经被摔瘪扔在一旁。

铺子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靛灰褐色棉布对襟衫的老妇人正在默默垂泪。

身材结实矮壮的男人护着老妇人,眼神凶狠地看着这些闯进他们铺子里的另一群马仔。

陈金娇又是心痛又是悲哀,却不敢耽搁时间。

她红着眼眶把事情说了一遍,叫老妇人把深水埗那边那套唐楼房子的屋契(房产证)拿出来。

身穿无袖汗衫的矮壮男人弱弱地开口反对:“不行啊,阿妹,抵押出去了我们没地方住了。”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陈金娇凶狠道,“三天以后挣不到一万蚊,你的手臂就要被砍掉,我就要去做舞女啊!”

矮壮男人不说话了,只是眼眶也泛起了血色。

“听娇妹的。”此时,垂泪的陈阿婆却说话了,她抬起头,被生活磋磨得满是风霜的脸上神色坚毅。

她的眼里还含着泪水,却已经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