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回到王府,顾长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夜。

第二天,他派了心腹去我家打听我病根之事。

“王爷,打听到了。”

顾长风接过那些残片,拼拼凑凑,勉强能看出是张药方。

他拿着残片,找到京城最好的药师。

“这方子……”药师看了半天,脸色变了。

“怎么了?”

“王爷,这是吊命的方子,极其凶险。”

顾长风的手开始抖:“什么意思?”

“服这药的人,身体早就垮了,全靠药力强撑着。而且……”药师犹豫了一下。

“说!”

“长期服用此药的女子,寒气深入骨髓,此生不可能有孩子。”

顾长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药方从他手中滑落,飘到地上。

我那时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就要靠这种药吊命。

而我的病,是他造成的。

季云舒骗了他,那晚根本没有什么登徒子。

她只是想支开他,让我一个人在湖边等死。

顾长风冲出药铺,在雨中狂奔。

他要去找我,要跪在我面前认错。

安王府的门紧闭着,门前跪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王妃,七王爷已经跪了一夜了。”丫鬟小心地禀报。

我坐在暖阁里,手中捧着热茶。

“让他跪着。”

“可是……”

“下雨了吗?”我问。

“下了一夜。”

“那就让他淋着,省得我脏了手。”

顾长渊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前跪着的人,冷笑一声。

“清歌不想見你。”

顾长风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大哥,我有话要对她说。”

“什么话?道歉吗?”顾长渊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你在做什么?”

顾长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啊,当初他在做什么?

他在宠着季云舒,在相信她的每一句话。

在我病得起不来床的时候,他在陪季云舒看花。

在我咳血的时候,他在听季云舒弹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顾长风的声音嘶哑。

“错了?”顾长渊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

“她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说错了就完了?”

“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你知道吗?”

顾长风的脸彻底白了。

不能有孩子,那她嫁给顾长渊,岂不是……

“我会护她一生。”顾长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不需要孩子,有我就够了。”

“倒是你,好好想想怎么跟季云舒过吧。”

顾长渊转身进了府门,留下顾长风一个人跪在雨中。

我在窗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