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我将银簪放在石桌上,“不过我不配。”

顾长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淬着冰。

我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燃起的怒火。

他猛地抓起那根银簪。

他上前一步,死死扣住我的后颈,将那根冰冷的银簪狠狠插回我的发髻。

尖锐的簪尾擦过我的头皮,传来一阵刺痛。

“我给你的东西,你就得受着!”

“别忘了你的身份,在这里,由不得你耍性子!”

季云舒适时地走上前来,语气里满是关切。

“将军,别气坏了身子。清歌只是还不能接受,不懂事,您多担待。”

她说着,伸手替我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指尖却用力地按了按那根簪子。

“就是,将军赏赐是天大的福分,还敢挑三拣四。”

“季将军说得对,太不懂事了。”

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第2章

回到慕府,我将那根银簪狠狠掷在青石板上。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银簪断成两截。

丫鬟阿桃捡起碎片,小心翼翼地说:“小姐,要不要收起来?”

“扔了。”

我转身进房,却在门口遇上了将军府的管家。

他手里捧着一个积了灰尘的木盒,上面还系着我亲手绣的红绸。

“慕小姐,这是季夫人让我送来的。”

我认得这个盒子。

里面装着顾长风第一次见我时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我曾经视若珍宝,偷偷收藏,后来作为定情信物赠给他。

手指颤抖着打开盒子,那件旧袍静静躺在里面,每一处补丁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一瞬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七年前的雪夜,他浑身是血倒在我家门前,我偷偷给他换药,将他安置在柴房。

他走时忘了这件袍子,我便收起来,每晚抱着入睡。

“小姐,您怎么哭了?”阿桃着急地递过帕子。

我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他还记得我们的过往,他还记得……

管家躬身道:“季夫人说,她在整理将军旧物时发现了这件破袍子,留着占地方。听闻慕小姐女红了得,便送来让您补好,也算物尽其用。”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旧袍仿佛烫手的炭火。

“季夫人说小姐手艺好,将军的衣裳都要您来做。”

原来他让我补衣裳,不是因为念旧,而是因为我的手艺好用。

在他眼里,我和府里的绣娘有什么区别?

我正要发作,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季云舒推门而入,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长裙,温婉可人,完全没有在军营时的英姿飒爽。

她眸光扫向我手中的旧袍,故作惊讶,“呀,姐姐还没补好吗?我还以为姐姐看到旧物会伤心,没想到你挺想得开的。”

“其实我本来想丢掉的,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长风非说姐姐的手艺别人比不上,定要你亲手来做。”

她顿了顿,叹息道:“男人就是念旧,姐姐不要多想,他只是舍不得这件衣裳罢了。”

我看着她精心装扮的脸,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恶毒。

“姐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季云舒关切地问,“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我握紧手中的旧袍,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阿桃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我家小姐身子好着呢,不劳季夫人费心。”

“这丫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