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琅还差了点,但也不至于要人跪下来才好说话了。

今日

顾峤垂眼瞧他,忽然地想:若是商琅不病,身披银甲的样子必然也绝妙。

眼下这般,商琅那一身白衣被风吹扬起来,肩头还有先前渗出来的血,加上人不得不仰着头瞧他,脆弱的脖颈便显露,多少让他瞧出几分易碎来。

明明是顾峤在求他不要走,这副模样倒像是他要赶人走一样。

“朕相信先生,”少年帝王眉眼微沉,将人给扶了起来,等人站直身子,猝不及防地问,“先生究竟家在何处?”

商琅极有可能答江南,毕竟那是人参与科举的地方,也是众所周知的地方。

但是顾峤既然会这么问,依着丞相大人的玲珑心思,不可能猜不到他的目的。

顾峤查过他,且查不到什么细致的东西,这才会选择直问,也必须要趁着这种商琅给他表忠心的时候问。

如果这个时候他再敷衍,就说明,他还是不信任帝王。

那么方才说的所有的话立下的所有承诺都可以被推翻不只是欺君,这简直是将皇帝的一颗真心毫不客气地丢在了地上,然后还踩了几脚。

实在是会见缝插针。

商琅心底苦笑了一声,稍一犹豫之后,温声开口:“臣的确是来自江南,只是故族并不在江南。”

两个人一路走着,因为离着御书房已经不远,商琅便去繁就简地说,顾峤渐渐从他的只言片语里面拼凑出来了丞相大人来京之前十六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