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新丧时,福妞和满仓整夜哭,他就会哼着童谣来哄他们。
这会儿倒变成了香秀哭,他就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唱,“火萤虫,夜夜红,公公挑菜卖胡葱,婆婆劈篾糊灯笼…。”
直唱到夜深人静。
不过哪怕他这样哄,香秀第二日仍旧没给他好脸色,她凑到水边时看眼尾还红着呢。
“诺,全给你喝,”香秀发了恼,把甜酒酿塞进他怀里,“我是不喝了。”
水生接过罐子放一旁,只笑着说:“我也不喝,叫它烂着吧,十五文钱呢。”
香秀瞪他,也抱回了那罐子,懒得同他说嘴,水生仍黏过来。
一晃惊蛰过去,春昼晴和,正是晒笋的好时候,水生清晨挖了笋来,香秀就用刀划开笋壳,取出里头的笋来,上锅里煮熟煮透,切成片晾在竹架上。
每日小院子里都是笋味,顿顿也少不得笋,吃的人像是被笋腌渍入味一样。
这样的天里,香秀同水生也越发亲近了起来,之前总不喊名字,这会儿也不再羞于启齿。
转眼到了春分饲蚕时节,何家村不少人养了蚕,香秀不养蚕,忌讳太多。她仍编着篓子,或是采些蒿菜、蒲公英或是蕨菜来,自家吃,晒成干菜,也有拿镇上去卖的。
日子便这样一日日平淡过下去,偶也有惊和喜,好比这日,香秀的表姐同闺中时的好友来看她了。
【??作者有话说】
《山里山》
山里山,弯里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