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晶晶一听，火气也上来了。她从炕上坐起来，没好气地怼回去：“家里有吃的吗？自个儿没本事，倒有脸冲我嚷嚷！”

她撇了撇嘴：“真没用！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你他娘的说谁没用！”陈开诚那火气蹭地一下就顶了上来，他三两步冲到炕边，指着颜晶晶就骂：“有能耐你自个儿找去！站着说话不腰疼！”

颜晶晶给他吼得一缩脖子，跟着眼圈就红了，带着哭腔：“我……我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出来……跟着你，我图啥啊我？”

她越说越委屈，嗓门也跟着拔高，“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陈开诚听她嚎上了，心里一突。这三更半夜的，把人招来，俩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赶紧扑过去，一把捂住颜晶晶的嘴：“小声点！你想死啊！”

颜晶晶被捂着嘴，呜呜地挣扎。

等她消停了些，陈开诚才松开手，不耐烦地问：“那吃的咋办？”

陈开诚瞧着她那德行，心里直冒火，却也只能忍着。他叹了口气，放缓了声调：“行了行了，别嚎了，老子去给你找吃的，成不？”

颜晶晶这才抽抽搭搭地止了哭，没再吭声。

过了几天，倒也安生。

颜惜雪正在堂屋里头，蹲在铺着旧棉被的角落，瞅着里头那些个鸡蛋。日头从窗格子照进来，落在蛋壳上，看着就暖烘烘的。

她正瞅着，院门“咚咚咚”被人擂响了。颜惜雪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外头站着的是村东头的赵婶。赵婶两眼红通通的，一脸的急慌。

颜惜雪心里咯噔一下，“赵婶，你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赵婶一见着颜惜雪，跟见了救星似的，带着哭音就喊上了：“颜同志啊！出大事了！你给的那些鸭崽子、鸡崽子……昨儿半夜……全都死了！”

她说着，眼泪就滚下来了。

“一个都没活下来啊！”

赵婶一把抓住颜惜雪的胳膊，急吼吼地：“颜同志，俺琢磨着……是不是你买回来的那些崽儿……打根儿上就有毛病啊？”

颜惜雪愣了愣。

全死了？她下意识重复了一句，看向赵婶身后，似乎想从空荡荡的院门外看出些什么端倪。

那些鸡鸭崽子从王贵芳那儿拉出来，一路到村里分给各家，她都盯着呢，没出岔子啊。

旁人家也没听说有事。

师明凯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了。他见赵婶拽着颜惜雪，话里话外地埋怨，当下就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颜惜雪身前。

“赵婶，话可不能这么说。”

“那些鸡崽鸭崽都是好的，大伙儿都领了，咋就偏偏你家的全死了？”

师明凯声音不大，却挺有分量，“要我说，还是先从自个儿身上找找毛病，是不是喂养上出了岔子。”

赵婶一听这话，眼珠子骨碌一转，干脆“噗通”一屁股坐在了颜惜雪家门口的泥地上。

她也不说话，就开始拍着大腿干嚎，一边嚎一边嚷：“哎哟喂！我这老婆子命苦啊！原本想着这次灾难过去，指望这些鸡鸭下蛋换俩钱，结果全死了啊！”

“我们家也是除了钱的，这日子可咋过啊！”这是要撒泼了。

颜惜雪瞧着她这架势，一时也不晓得该说啥。这事儿，处处透着不对劲。

赵婶见颜惜雪不吭声，嚎得更起劲了，话也越来越难听：“你这黑了良心的啊！赚这种昧心钱！给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不好好活的崽儿！你安的什么心啊！”

“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啊！这就是从城里来的文化人干的好事啊！”

师明凯见赵婶这胡搅蛮缠的架势，又听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