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地方如今一派忙碌景象,大门敞开,人进进出出,粗使的丫鬟婆子在往外抬旧家具,其他人手里拿着抹布等物?开始打扫屋子。
领头的管事妈妈扯着嗓门在东厢房的大门口吆喝:“手脚都?麻利点?!三天后可就要办喜事了!今个儿必须把整个屋子给打扫出来!必须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粒灰也不能有!不干完谁也别想回去睡觉,都?听见没有……”
回廊下,梧桐树树影斑驳,在主仆三人身上洒落一片阴影。
菱月僵立良久,迟迟迈不开步子离开。
东厢房里忙忙碌碌,她?进门之前,不知?西厢房是否也是这样的景象。
春去秋来,恍惚间好像经过了一个轮回。
等新人进门,他也会这样宠爱她?吗?也会指点?她?写字,教导她?弹琴吗?逢年过节,是不是也会派人往新人家中送节礼?哪一天她?生了病,他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在意?
心口钝痛,这一刻,菱月恍惚有种失去一切的可怕感觉。
回到西厢房,绿波试图安慰菱月:“七爷也难。老太太如今病得这样,原就有冲喜的说法。子嗣更是重中之重。二太太早就不满,七爷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铃铛沏茶回来,闻言也道:“要我?说,只?要七爷依旧宠爱姨娘,别说来一个新人,就是来上三个四个五个,也夺不去姨娘的风头,姨娘很不必怕她?。”
菱月沉默不语。
绿波担心道:“七爷都?几天没来了。不管怎么说,姨娘也不该这时候跟七爷闹别扭,不然岂不是白?白?把七爷给推远了?”
铃铛也点?头称是。
桌上插瓶的木芙蓉过了花期,已?然到了开败的时候,菱月忽地开口:“七爷以后不会再来了。”
为给老太太冲喜,纳妾礼一切从?速从?简,短短三天,东厢房就给妆点?起来了,大门上妆裹上大红花和?大红绸,屋内摆上了红蜡烛。
老太太十分高兴,听说气色都?好了许多,还给即将过门的新姨娘送去了成套的金首饰。
难得的是菱月这头老太太也没有落下,派人给菱月送来许多滋补之物?,叮嘱她?好好保养身子。
第?四日,纳妾礼如期举行,一抬花轿从?侧门给接进院子里,院子里热闹了半日,鞭炮放了有几十挂,秋风阵阵,一小片红纸屑不知?怎么给吹进西厢房里,菱月拾起来,托在掌心里呆呆看着。
绿波去查看门窗有没有关紧,铃铛忍不住道:“姨娘既然舍不得,就该主动一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