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着,莫不是这厮对自己做了什么?

但转念又一想,他不像这样的人,虽然近来他的确对自己热忱了不少,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那种柳下惠秉性,岂是轻易能改得掉的。

想了想,便也没问他,伸脚踢了踢他腰窝。

“既然醒了就让让。”

卿无尘有点无语,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翻身起来。

王初芸也下得床来,两人各自穿自己的衣裳,房间里窸窸窣窣一阵,同时穿好了。

相互看一眼,视线一触即分。

也不知道在尴尬什么劲儿。

“夫人,我们出去用些早饭吧。”

王初芸点头。

两人走到外间,让丫鬟端水进来,洗漱一番,紧接着就有早食端上来。

“我哥哥醒了吗?”

夏树说:“一早便醒了,见奶奶和七爷还在睡,舅爷便自己个儿出府了,说是探访旧友,午时便回来。”

王初芸了然,哥哥惯爱交友,朋友遍天下,当然真心的不知有几个。

珩哥儿也早醒了,这会子从院子外跑进来。

卿无尘还道珩哥儿冲他去,双臂张开相迎,谁知珩哥儿直接跑过他,扑进了王初芸怀里。

“娘亲,娘亲。”声音奶奶糯糯的,小胖手捧着王初芸的脸,这样摸一下,那样搓一下,末了还啪叽亲一口。

王初芸此时的眉目温柔,眼中仿佛有冰雪消融后的春水。

卿无尘看看儿子,这个跟他不亲;再瞅瞅妻子,这个跟他,还是不亲。

心下郁闷起来,埋头喝一口茶。转念一想,不亲就不亲吧,能“亲”就行。

用了早饭,大房那边传过了话来,说大伯母产下小公子,母子平安。

王初芸点点头:“平安就好。”

卿无尘问来报信的:“阿黛公主呢?”

“回世子,阿黛公主已经回驿馆了。”

报信的走后,卿无尘道:“阿黛公主不日便要启程回若沿,我们择日请阿黛公主在上京游玩一番,以示感激。”

王初芸点头:“便去醉仙楼听曲吃酒,而后去城外的城隍庙或是去春亭湖游玩。”

卿无尘说:“你安排便是。”

王初芸又叫甜桃去自己的嫁妆里头,取了只白玉长命锁来,过一会带着去看新降生的婴儿。

夫妻二人一道去的。

来到大房处,正屋如今成了月子房,四面的窗户与大门,都拿厚厚的毡帘遮着,怕进了风,影响了产妇与新生的胎儿。

卿无尘不便进去,卿伯松引他到偏厅去吃茶。

王初芸则在门前抖了抖尘,才掀开毡帘,入得内里。

里面点着松油灯,孩子正熟睡着,谢氏正在妈妈的服侍下,喝催奶的通草汤。

王初芸走过去,将白玉锁放到孩子的襁褓里,丫鬟搬来一张螺钿凳,谢氏请她坐到床边。

“大伯母,感觉如何?”

谢氏面色惨白,唇瓣毫无血色,看来生这一胎,果然耗损了她不少精气。

难得见到谢氏是发自真心地对王初芸笑:“我都听说了,昨夜幸亏有你,不然我和孩子,只怕就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王初芸说:“大伯母客气了,不过是凑巧罢了,刚好阿黛公主来访,昨夜我看着挺凶险,便叫夫君去请了来,谁知真用上了。”

谢氏说:“早在月前你就在提醒我提防,我当时却没在意,哎,二弟妹掌家后,又送来那么多进补的东西,我又管不住嘴,是以……”

两人正说着话,小奶娃却突然叫了起来。

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小人整个裹在襁褓里头,只剩下圆圆的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