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热,意外地只让他想到一种时刻。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王初芸微张着唇瓣、水渍氤氲潮湿、气氛严妍糜的时刻。

他当即闭上眼,又睁开,试图将那些妄念从眼前抹去。

可是越克制,内心越发狂,身体也越来越燥热。

他自小跟随一位道观观主修心习武,一早便学得克己自律的习惯。

在之前二十多年的光景里,他做得很好,这也让他于学问上,精进十分大,因此才得以中探花。

这些年,心里从未对什么人或事生出过过分的欲念,哪怕在与王氏成婚后,行过闺阁之乐,他也是完全能够克制的,只在每月初七,尽一尽丈夫应尽的职责。

可是近来,他也自知,他修了那么久的心,在面对王氏时,似乎越发不平稳。

如现在,哪怕王氏不在身边,他的脑海里,居然还是浮现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娇色。

卿无尘决定起身,忍回清雅园中吃清心丸,再冷水浸澡,消解一二。

谁知就在此时,一抬眼便见着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不是他的妻子王氏又是谁?

脑海中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中猛然激起一阵汹涌的浪。

王初芸这厢正要去寻甜桃,心说这丫头去绊住雀心,怎的还未回来?

眼看这边宴席就要结束,众人纷纷要往水榭那边去听戏,如此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还顾着与雀心吵。

而就在路过假山之时,突然,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肩,将她往内里一拽,便被人抵在了假山的岩壁上。

那人的一只手此时正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勺,以免她撞到。

王初芸悚然一惊,差点就叫出声来。

对方当即抬手,捂住她的唇。

“是我。”

熟悉的男子声音,此时带着些许虚弱的喘息。

王初芸恼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卿无尘突地身子一软,将整个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肩头。

“夫君?夫君?”

“将我扶回清雅园。”

卿无尘的声音极尽虚弱。

王初芸不明就里:“你怎么了?”

“中毒了。”

王初芸一听,又是一惊。

毒?怎么又是毒?

莫不是……顾嘉惠除了给她和顾远楼下毒,还给卿无尘下了?

“我立刻送你去看大夫。”

卿无尘阻止道:“只怕来不及,此药性极强,若是我没推断错,这应该是一种特殊的迷药,可叫人……叫人……若没特制解药,又得不到疏解,可能会气血攻心,轻则大伤元气,重则……”

王初芸一听,心下已经笃定,卿无尘中的,必定就是顾嘉惠的毒。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顾嘉惠今日安排的是两场戏。

第一场自然是她与顾远楼暗室偷情的戏码,另一场只怕是卿无尘酒后失态,一着不慎,与自己表妹的戏。

由此,她顾嘉惠便可堂而皇之进入公府鸠占鹊巢,做卿无尘的妻子。

计划倒是称心完美,只是,她自己万万没想到,王初芸居然会将计就计。

不过,王初芸仍旧失算了一招。

那便是,自己到头来也成了这场双子局的一环。

她如今,被卿无尘压得死死的。

卿无尘这厮身子骨本就不错,如今又是全身心压在自己身上,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闺中女子,哪里扶得动他?

腿肚子当即就颤抖起来,终于支撑不住,倒到了地上去。

卿无尘此时还不忘一直护着她的后脑,免得倒地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