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无尘:“……”

水温不那么热了,王初芸将孩子抱起来,拿干毛巾裹着,抱出了屏风,来到床前,为他擦水穿衣裳。

林妈妈正要上前帮忙,谁知正此时,屏风后又走出个浑身湿透的人,林妈妈强忍着才没至于笑出声来。

心说他们公府儒雅俊俏世子爷、才情横溢探花郎,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啊!

卿无尘向王初芸道:“我去换身衣裳。”

王初芸背对着,忙着擦小孩胳膊小屁股,哪儿有工夫搭理他。

卿无尘觉得没意思,兀自出了正房,往书房去了。

连星厌都忍不住噗嗤一声。

卿无尘恨他一眼,兀自在衣柜前找衣裳。

星厌道:“爷,要不你搬回正屋吧,我看没哪家少爷夫人分开住的。”

卿无尘冷声道:“出去。”

星厌只好出去了。

他家爷就是这般不听劝,自打娶了奶奶,他们二人不知怎么就兴起了一个在正屋住,一个在书房睡的规矩。

星厌起初以为是因为两人毕竟是指腹为婚,成婚前也没见过,连相看都没相看一下,直到洞房花烛才见的面。

或许两厢都只是完成一项任务,对对方都没有非得黏在一起的期望。

可近来据星厌观察,似乎又并非如此。

星厌弄不懂,卿无尘其实也有一事不明。

方才那情形,妻子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眼里根本看不见他,且还任由珩哥儿拿他当活靶子。

只怕珩哥儿手里是真箭真枪,他想刺,他那好娘亲估计也不会阻止。

卿无尘一边换衣裳一边想,孩子真的比他这个夫君重要?

入夜,王初芸今晚要带着孩子睡,好照看他。之前都是由林妈妈哄睡的。

卿无尘并不知,一入正屋,见王初芸正一身中衣,坐于床前。

在灯光下,赤着脚,抱着珩哥儿哄睡,口里还柔柔地哼着摇篮曲。

起初,他心头略有些失望。而这失望从何处来,大抵是下午的那场未尽的仪式,鬼使神差地叫他踏入了主屋。

而这样的情绪也只在一瞬,眼前妻儿的画面,叫卿无尘心中一软。

他负手走过去,看一眼孩子,似乎睡了。

再将目光移向妻子赤着的双脚。

他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绣鞋,执起妻子的纤纤玉足,帮妻子把鞋子穿好。

王初芸低头望着他动作,不发一语。

穿好鞋后,卿无尘低声道:“为何不穿鞋?不怕你也着凉?”

声音虽很低,但那语气却带着一种兴师问罪且强势的感觉。

叫王初芸颇为意外,但她懒得理他,继续哄孩子。

卿无尘转身离开。

王初芸抬眸,望了望他离去的背影,而后收回视线,欲将孩子放到床上。

刚要跃上去,却想起自己的双脚被卿无尘穿上了鞋。

心头不满,这还得让她再脱一次,本来抱着孩子就不方便。

王初芸两只脚互相蹬了好几下,才将鞋脱掉。

后半夜的时候,王初芸醒来摸珩哥儿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王初芸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日子恢复如常,珩哥儿又活蹦乱跳了,卿无尘照旧去宫里当差,王初芸在院子里拿了本书看。

未几,夏树从公府侧门带了一个陌生丫头来。

夏树还神秘地叫其他人都退下了,只剩她和甜桃。

王初芸将那陌生丫头端详一番:“夏树,这是?”

夏树道:“这是昔日顾家嘉惠表姑娘的贴身丫鬟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