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惊讶不已。

而容德堂那边,秦氏果然将那戏单一把还给了徐氏。

徐氏只觉莫名其妙,方才老太太还好好的,这会子不知为何,突然就变了脸。

“母亲,可是这上面有什么不合心意的曲目?咱不选它便是了,何必与它置气呢,当心气坏了身子。”

忙为她顺气。

“你到底是没仔细看,还是存心气我?”秦氏凶道。

徐氏心头一惊,疑惑地打开曲目单子,逐一浏览下来,竟在最后两行里发现了《满庭春》。

这戏本身没什么,但坏就坏在,这出戏,秦氏十分不喜。

至于原因,阖府上下除了几个老人知晓,便无人再知。

而那几个老人又得了秦氏的叮嘱,不敢对外人道。

因此像王初芸这样的后辈,她也只晓得秦氏十分不喜《满庭春》,至于缘由,便不得而知。

而徐氏也不知缘由,她也晓得老太太不喜。

只是方才拿了戏单,急着来找老太太,恐王初芸登了先,粗粗浏览了大概,便来了容德堂。

若是知晓会有《满庭春》,她断然不会将这劳什子巴巴地拿来给老太太添堵。

“是儿媳的疏忽,我这便去叫云间集重改戏单。

经此一遭,秦氏已然没了好心情,头疼地捂着额头,挥挥手:“你下去吧,我要歇下了。”

徐氏只好退下。

出了容德堂,她撒气地把戏单子揉成了一团,又把王初芸暗骂一通。

哪知骂着骂着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这会儿只一个人,没带妈妈丫鬟,在地上缓了老半天,才扶着腰站起来。

而王初芸那厢,径自出了府门,往醉仙楼去。

等见到千里红,千里红却不似从前那般对她和颜悦色了:“夫人,戏单子收到了吗?”

语气薄凉中带着几分讥诮。

这就叫王初芸大惑不解了。

“不知姑娘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将戏单子都送到了府上去。”

千里红哂然:“你竟不知?”

王初芸更是诧异了:“我……确实不知,还请姑娘告知。”

千里红转身欲离去:“只能说,夫人有一位能干且识时务的丈夫,真是叫千里红心生羡慕。”

卿无尘?

王初芸望向女子离开的背影,夏树道:“奶奶,是不是七爷在背后帮我们?”

“回去。”

主仆二人转身回了公府。

入夜,清雅园房间内,王初芸在长案前,挑灯夜读。

甜桃进来替她添灯油:“奶奶,夜深了,还是早些睡吧。”

王初芸问:“七爷回来了吗?”

甜桃摇摇头:“还没。”

“他整日不着家,难不成外头养小的了?”

一句随口调侃的话,却听得甜桃先是一愣,而后笑起来:“奶奶你真会开玩笑,咱们爷可是上京有名的洁身自好、光风霁月、英俊倜傥……”

“好了桃子,你可是我的人!”

甜桃噗嗤一笑。

“行了,睡了。”

王初芸将书一扔,兀自往里间的卧榻走去。

甜桃服侍她躺下后,便灭了灯。

恰逢此时,卿无尘回来了,凑巧看见主屋的灯灭。

他便往书房去,一宿无话。

待得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卿无尘起来,就要去宫中当职,路过清雅园回廊时,便听到两个小丫头坐在长廊上,背对着他嚼舌根。

“昨夜奶奶是不是在等爷啊,那么晚才睡。”

“是吧,我昨夜正巧去主屋里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