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抬头与男子的目光一对,惊惧地向后退开。
脑海里轰然炸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还活着!
她不是死了么?莫非那一切都是梦?
亦或是前世?
她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年历,宣德十七年四月初七。
怎么会?
她被关入大牢时分明是宣德十八年正月十五。
时间不对,她回到了十个月以前。
究竟是回到了过去,还是梦见了未来?
正在她心神震荡之际,卿无尘走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看看。”
手腕上红了杯口那么大片。
男子蹙眉:“过来。”
王初芸想起顾嘉惠的话:是七表哥的意思,只得舍弃表嫂。
王初芸如见鬼魅,第一反应是跑,昔日她爱慕的男子现在就像抓他回阴曹地府的牛头马面,恐怖如斯。
好在很快镇定下来,她想起一件事,今夜是他们的同房日子。也就在今夜,她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是的,他们的同房还要看日子,卿无尘定的,每月一回。
他大抵是不想碰她吧,都听说夫妻头一年男子尝了腥,再克制的都恨不得夜夜钻在一处,但卿无尘不一样,起初她还以为是他固本自守,现在想来,其实或许是,他根本不爱她。
卿无尘还想替她上药,王初芸拂开他,自己去了柜子边,取了烫伤药膏涂。
这间隙里,室内安静异常,王初芸不说话,卿无尘一向话少,他坐在方才王初芸坐的位置上,拿起刚刚那烛台看,不知在想什么。
待王初芸上了药,卿无尘习以为常地来到王初芸面前,背过身,展开双臂。
王初芸望着他的背影,他高大挺拔,虽是文官,但绝不文弱,从前,她总是在内心窃喜这样的时刻,她替他更衣,接下来他会抱着她,只有那个时刻,她才能真正地感受到,来自他对自己的一点渴望。
只是现在,她才懒得再伺候他。
她转身,兀自走到床边背过身去,一边脱掉自己烧坏了袖子的中衣,一边换上新的:“七爷,我手受伤了,你去书房将就一夜吧。”
卿无尘手伸了半天,都有些发软了,却不见身后人动作,半天才响起她的声音,转过身来,但见昏暗的烛光里,女子正在换衣,无意一瞥,玲珑的腰线便撞入眼帘。
“你手受伤了,和睡觉有什么关系?”
说着,已经走过来,还顺带把外袍脱了。
王初芸无语,拉着脸上了床,盖上被子头向里侧,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卿无尘。
卿无尘平躺下,闭上眼。
王初芸一动不动好半晌,在黑夜里睁着眼,身后的人不一会儿便呼吸均匀,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他果然只是单纯的睡觉。
第二日,原本该先卿无尘一步起来的王初芸,睡起了懒觉。
以至于这一日,破天荒的卿无尘自个儿先起了床,自己穿了衣系了腰带,以往这些都是王氏做的。
待穿戴妥当,卿无尘携着乌纱,回身望一眼床上,女子这一夜都未曾动过,现如今也还背对着他。
他走出房间,丫鬟夏树正站在门外,等着进屋伺候。
“待会儿再进去,你主子还睡着。”交代完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夏树诧异地望向屋内,心说她家奶奶嫁入国公府三年,还是第一日睡到这时未曾起身。
待卿无尘走后,王初芸坐起来,靠在引枕上,望着湖绿帐子发呆。
她抬手抚摸自己的小腹,是平的。
依稀记得,她的二胎便是上一世的昨夜与卿无尘怀上的。而这一世的昨夜他们背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