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温和道:“那是自然。”

她悄悄看一眼他,心说他不知道起疑没有,她昨日特意写了一个玉上的符文去套他的话。

卿无尘也偷睨了她一眼,想的却是,怪不得昨日她会在纸上写那种东西,想来就是从这玉上学的,却还骗他从什么地方的衣裳上看来的。

如今扯谎都不需要打草稿了,心头略有些生气。

但转念一想,她居然不对自己说实话,可见妻子对自己没有半分信任可言。

想到此处,心头不禁郁闷。

金风玉露台开宴,众王宫贵眷满坐,歌舞和弦觥筹交错,一派其乐融融。

对于王初芸来说,参加这样的宴会是件无聊的事,也就是因着嫁了这样一个相公,否则她决计是懒得应酬的。

场上人多且杂,宴会到了中段,便有些个人起身,或是有事,或是小解,相对松散了下来。

王初芸无意间望了一眼隔壁的长桌,卿可灵也起了身,对着秦氏说了一番什么,秦氏不大高兴地挥挥手,像是赶人一般。

卿可灵便离了席。

王初芸好生羡慕,于是偏着头与卿无尘道:“夫君,我出去一下。”

也不等卿无尘回话,兀自提裙离开。

下了金风玉露台,绕过花树,穿了回廊,台子上的觥筹喧闹渐行渐远,成了背景音。

落了单,王初芸也不敢走太远,毕竟这是皇家园林,不可随意走动,行至一处风景雅致的山亭,王初芸沿着曲折的台阶走上去,坐在亭中乘凉。

此处地势高,能放眼远处,不多时,不知何处渐起人声,莺莺燕燕的像是三五个女子。

王初芸循声望去,但见远处长廊那边果真缓缓走来几个女子,摇着折扇步履悠闲,八成也是从宴会上逃出来透气的官眷。

一说:“没想到啊,卫国公府的二姑娘居然也来了。”

另一个说:“可不是,估摸着家里也是真急了,老姑娘一个,不得抓住这次宫宴,好好物色个郎君。”

再一个说:“她都多大了,这头婚的看不上她,就是去做人家续弦,估摸着敢要她的也不多。”

“都说这女子名节最重要,当年都那样了,要是我,早一头撞死了,再不济也早出家做比丘尼了。”

“谁说不是?”

几个打扮华贵的女子慢慢走到山坡之下,那边花圃小径迎面又走来个人。

女子们一看,竟是正主,纷纷在山下停了脚步,在这儿等卿可灵过来。

卿可灵远远便看见了她们,只需望一眼,她心中便已知晓,几人的眼中有嘲讽的不善。

她很少社交,细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那几个女子的身份,好像有御史台家的千金贺瑶,景侯府的小侯夫人谢兰露,旁还有几个,不知是哪家的。

卿可灵步履不变,沿着小径一路走,走到众人面前时也没有停下之意,穿过几人的空隙就要插过去。

这便惊着几人了,寻思这不洁之人居然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就此走过去了?简直目中无人!

一个女子上前,将团扇故意扔到卿可灵面前,妄图让她停了步子。

卿可灵却自己踩了过去,根本没注意脚下那把扇子。

那贵女看着自己绢丝团扇上的脚印,气不打一处来。

另一个说:“贺妹妹,别捡了,脏了的东西啊,千万别去沾,免得玷污了自己。”

姓贺的娘子说:“那可不行,总得讨个说法!”大步追到卿可灵面前,拦住去路。

“可灵姐姐,你踩了我的扇子。”

卿可灵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笑笑:“噢,我说,怎么好好的路面,方才是什么劳什子硌了我的脚,竟是你的扇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