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一惊,蹙着眉,当即就要离去。
卿无尘一笑,他就知道,如果一开始走向她,她必定会逃。
“等等。”他叫住她,然后俯下身,在她脚边,拾起一朵鹅黄色的芙蓉绒流苏珠钗。
王初芸摸了摸自己的头,竟是不知何时被挤到了地上。
先前的女子说:“将军原来喜欢这朵不凋零的绒花啊?”
卿无尘未答,只望着王初芸:“你簪花掉了,给。”
这一举动,引来众人起哄,诸如什么将军好温柔多情一类的话。
听得王初芸好不反感。
王初芸不接:“脏了,扔了便是。”
卿无尘低头看向绒花。果然沾了一点灰尘,像明珠哑了光。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再吹了吹,又将钗股拿到袖子上擦了一擦,而后抬手,为她戴入发鬓里。
这一刻,时光仿佛放缓。
良晌,他说:“好了。”
王初芸恼羞道:“多管闲事。”
两人这一番举动,却引得百姓乐不可支,人群哄闹不止。
王初芸莫名有些生气。
卿无尘有毛病, 她确信!
自从他能梦见前世之后,就显得尤为的不正常。
卿无尘回到马上,队伍很快行进到前方去了。
星厌打马凑近他,揶揄道:“爷,这大庭广众为奶奶捡花,这么张扬,可不像你。”
卿无尘垂眸,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淡淡道:“珠花掉了自然要捡起来。”
方才见她立在街角,于人山人海里,她就像一朵迎风而开的芙蓉,这感觉与多年前的某一个画面重合。
他依稀还记得,他们刚成亲的第二日,经过一夜的亲密,清早起来,她簪着这样一朵鹅黄芙蓉珠钗,见他之时,总是羞涩低头,那朵芙蓉也跟着低头,娇艳欲滴。
看见她花掉到了地上,而她自己却未曾发觉,那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便停下马来,鬼使神差走过去帮她捡花。
他明知道她不会领情。
不过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方才她生气的模样,不禁叫他感到一股欢愉,他终于牵动了她的情绪。
在这之前,她站在路边看着自己凯旋,就仿佛一个普通陌生人望着他,甚至比路边的行人还要冷淡,她不兴奋、不期盼、不留恋,这让他不甘心,不甘愿,不甘示弱。
好在,她的绒花掉了,给了他机会,再惹她生一次气。
她为我而气。
“咳咳”
他忽然咳嗽起来,抬手捂住唇,再拿开时,却发现掌心,一抹血红。
星厌见了,着急不已,碍于还在路上,压着声音道:“爷,快把药吃了。”
卿无尘接过他手中的药,含入口中。
而星厌的眼眶却湿润了。他的七爷,这次平叛,精力耗损严重,早已将他本就伤了根本的身子透支。
他感到害怕,怕七爷年纪轻轻,便要……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随性地在大庭广众,让万众将士同他一起止步,只为女子捡头花。
他不过,是想他的妻子了。
*
王初芸回到屋子里,一把摘了那鹅黄的流苏绒花。
王初莳跟进来:“妹妹,别和他置气,当心气着自己了。”
王初芸说:“方才那么多人,他下马给我捡珠钗,这要是传开了,还了得?我可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瓜葛。”
王初莳附和妹妹:“要不要哥哥写封信检举他,说他行为不端,德行缺失!经常骚扰良家女子!”
王初芸却道:“倒也不必。我赶明上职时便去与李翰林说,我就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