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近来王初芸发现,并非如此。
他也是有脾性的。
“好吧。”王初芸说,“那我就收下了。”
她总觉得欠人家东西不好,想了一下,走去房间,翻了一支毛笔出来。
她好像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这毛笔上上一回在一品阁买的一等狼毫。
“那这个你也收下,拿去写药方子,我看正合时宜。”
温青白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接过毛笔来:“这算是,回礼?”
王初芸一愣,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正要解释什么,却被他打断:“嘘,不要讲旁的话,我收下便是。”
王初芸对他一笑。对方也冲她温文一笑,阳光在他眼角眉梢,投下温柔的剪影。
这让她想起他们初遇之时,她中了蛇毒,便是他,翩翩而来,救了自己。
那时候,也是有这么一束阳光,正好照耀在他身上,让她心湖荡漾。
那一日在街上,温青白向他表达的那些想法,她无处倾诉,便在夜里,叫夏树陪着她睡,在黑暗中讲给了夏树听。
夏树说,姑娘既已和离,除非今后不再成婚,若是还要再成,其实完全可以为自己考虑,和离了还要为谁守身如玉不成?只要自己高兴便好。
或许,有几分道理。
温青白收了毛笔,王初芸将衣袖放下,把翡翠镯子藏在腕间。
“近来你还是要好好歇息,切莫过度温书。”
“是,我的小温大夫。”
她笑着说。
门口处,一身白衣的男子,静静伫立,分明是白日,他的周身,却透着鬼魅一般的寂凉。
压抑的,邪性的,猩红的眼,仿若下一刻便可暴起咬人。
但他终归没有,他紧握着拳,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竟被捏成几瓣,碎瓣裂口锋利如刀,将他的手掌划得鲜血淋漓。
但他,浑不在意。
“爷,随云来了。”星厌忙不迭上前,小声说。
卿无尘转头一看,远远的,就见着个红衣少年,双手抱胸,走起路来活力十足,高高的马尾在身后一荡一荡。
他来了,好在还没看见他。
他旋即避让到屋子不远处的侧面。
随云口中叼了根狗尾巴草,嗓子里不知道哼着什么小调,上了石榴园台阶,将地上的鲜血踩脏,迈步进了园子里。
甫一进去,便传来随云张扬的声音:“喂,我说你这个大夫,你离我姐姐这么近做什么?她可是我云爷的人,你看完了病就赶紧走!”
王初芸说:“随云,你客气一点,小温大夫每日来为我诊治,又不收诊费,你别这样。”
随云冷哼一声:“我看他居心不良,他就是在打你的主意!”
谁知向来温和内敛的温青白突然道:“是的。”
随云气不打一处来:“你少来,你抢不过我的!姐姐,你不许和这大夫来来往往,你若与他好了,那我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两只手抓着王初芸的衣袖,像只小狗狗。
王初芸觉得他很好笑,真的很像狗,下意识抬手摸他的脑袋:“你乖啊,姐姐中午给你炖肉吃。”
温青白:“既然如此,那我中午可要留下来蹭一顿了。”
王初芸说:“好啊,随时欢迎。”
不远处的房顶上,一双眼,阴暗地越过屋脊,望向院中场景。
星厌小声在他耳边说:“爷,要不要,去把奶奶抢回去。”
卿无尘说:“不要轻举妄动。”
星厌咬了咬牙,七爷现在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若是按以往,遇见奶奶的事情上,他多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