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胡乱披了衣裳,走到门前问:“谁啊?”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星厌的声音:“奶奶,是我,快开门,星厌有急事找奶奶。”
王初芸一惊:“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透过门缝看出去,居然有两个人影,另一个带着斗篷连帽,在黑洞洞的夜里,看不清。
莫不是星厌旁便是卿无尘。
她惊惶不已,强作镇定,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星厌语气焦急:“奶奶,快快开门,随我们走一趟吧,七爷他……他……你必须去见他一面。”
王初芸思绪飞转,难道星厌旁边站的不是卿无尘?那会是谁?
不管是谁,今夜这个门,她是不会开了。
“你们回去吧,我与他既已和离,往后便不会再见面。”
星厌几乎带了哭腔,急得声音都破了音:“还请奶奶随星厌回去一趟吧,七爷他现如今昏迷不醒,小温大夫说,只有你才能唤醒他。”
王初芸一听,心中竟不自觉揪了一下,但很快平复下去,冷笑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又不是药,若是他醒不了,而小温大夫又治不了,你们就该另请高明,而不是巴巴的大晚上来找我。”
星厌说:“奶奶,爷真的昏迷不醒了,小温大夫说,他是急火攻心,心血淤堵,需要一个对他极为重要之人,在他耳边唤他,他才能清醒过来。”
王初芸觉得更好笑了:“极为重要之人?他上有父母,下有儿子,都在公府,大可叫他们一一在他耳边唤他,我算什么?如今和离书已写就,便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了。”
星厌砸着门:“还请奶奶开门,咱们边走边说好不好,马车已经备好了,时间紧迫,奶奶,只怕去晚了,七爷他……他就……”
王初芸打断道:“好了星厌,我说过,我与他已经和离,今后是死是活,皆与对方无干,你且走吧。”
此时,一个沉重的男子声音响起:“芸儿,是我,你公爹。”
王初芸震惊不已,原来站在星厌旁边的,竟然是卿无尘的父亲卿季松?
平静下来之后,王初芸淡然地、恭敬地道:“卿三老爷,还请见谅,如今我与令郎已无任何关系,昨日已经与他分说清楚,我不会再回卿府。您还是回去吧,夜深露重,保重身体为好。”
卿季松急道:“芸儿啊,七郎是真的昏迷不醒,他需要你。”
这话,引得王初芸不禁好笑:“卿三老爷,您这话说得,这人世间,谁离了谁活不下去?他身边重要之人哪里非我不可?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卿季松正要再说话,门外又传来一道极为沙哑的男子声音:“卿三老爷,你还是回去吧,这世道,一个女子若不是伤心到极致,谁会宁死也要离开自己夫君,你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他的声音就好像那嗓子被砂纸磨过,若不是他极力字正腔圆,只怕旁人快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卿季松一看,正是王初芸的大哥,只是他这嗓子……不知怎么的了。
王初莳为了妹妹,忍着嗓子的疼,努力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好叫卿家人尽快离去。
随云是个不讲理的,他冷哼一声说:“卿家的人,赶紧速速离去,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卿季松心头一震,这是哪儿来的野男人,居然和自己儿媳妇随行?
一旁的星厌冷笑:“你要怎样不客气,别忘了,云爷可是我们世子的手下败将。”
随云嘁一声:“是他手下败将又怎样?如今打你一个绰绰有余。”
说着,门外就打了起来,几番刀枪剑戟之声,在静谧的客栈响起。
店家的声音传来,急切不已,多方劝解不下,干脆大喊一声,再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