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知道他在说谁,她绽出一个笑来:“世子待我,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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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卿无尘自城外回府,星厌一直在书房外等着他。
“七爷,星厌有事禀报。”
卿无尘进入书房,星厌跟进去,立在一旁道:“七爷让我去查的小温大夫,已悉数探清,小温大夫乃太医令温长言之子,母亲江溪巡抚张远慎之女,多年前故去,其父另娶续弦,是张远慎的小女儿,又孕有两子。”
卿无尘挑眉:“姊妹嫁一夫?”
星厌说是,继续道:“小温大夫自小聪慧过人,于医典药理之事颇有天赋,温医令有意将衣钵传给他,是以自小就对他分外严苛,小温大夫性子温和内敛,才貌俱佳,颇受上京闺秀喜爱,有杏林潘安的美誉,只是有一事怪哉。”
“说。”
“小温大夫如此人才,如今二十有三,却至今尚未婚配,听说他那位继母托媒人为他相看过不少姑娘,每每姑娘都挺满意他,他却执意拒绝,一来二去的,上京闺秀中又多了一则传言。”
卿无尘喝了一口茶,目光盯着窗外院子,这时,王初芸正抱着珩哥儿来到院中玩球,女子与孩童的笑声传入耳畔,夕阳洒金,一派温暖。
“传言啊,小温大夫若不是早有一位爱而不得的意中人,便是个……”
“是个什么?”
“断袖。”
卿无尘看星厌一眼:“你这都上哪儿打听的消息?”
星厌嘿嘿一笑:“我的表妹夫的堂哥的姨爹,凑巧是温府的伙房,他那儿打听来了一些消息,再使了一点银子,旁的地方打听来了一点,如此东拼西凑,便拼凑出了一位杏林潘安。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更像是心里有人。”
窗外王初芸正把竹编的蹴鞠轻轻踢到珩哥儿脚边,笑容灿烂,与她平日里单独同他相处时的模样不大一样。
怎么之前并不觉得?她笑容这般明媚。
或许是错觉,或许明媚的是夕阳。
“为何说他心里有人?”
星厌神神秘秘道:“我那表妹夫的堂哥的姨爹说,温青白曾有意让继母主动寻媒婆,向一位王姓姑娘家提亲,可后来又没下文了。”
王是大姓,上京有头有脸的都数不过来,是以星厌怎么也没想到他该想到的那位王姓姑娘。
“王?你没记错?”
星厌点头:“王,王,是王,我没记错。”
“好了,别在这儿学犬吠,出去吧。”
星厌嘟囔道:“是七爷你问人家是不是姓王的嘛!”
说完发现自己七爷的目光正望向窗外,眸光沉沉的。
那眼神哪是看自家夫人的眼神,倒像是看自己养的鸟雀正在撞笼子,意欲逃跑,正要一把扼住命魂的翅膀的眼神。
星厌识趣地就要退下,忽想到另一件大事,一拍脑门:“哎呀,怎么把更重要的事忘了,七爷,今日老太太发话,让咱们奶奶把对牌钥匙交给了二太太。”
卿无尘诧异:“怎么回事?”又看向院子里,女子看起来心情甚佳,丝毫不像是被夺了权的样子。
星厌便把上午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卿无尘想起中午与王氏同桌而食,她还高兴得让小厨房做了古董羹,丝毫没看出半分忧伤,和要把这事告诉他的意思来。
他默了默:“也好,叫她休息休息。”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打起了疑鼓,王氏被夺权,为何还会这般高兴?也不同他讲,内宅女子不是以掌家为乐么?
除非,这个家,她不想掌了。
王初芸那厢起先还不知卿无尘已经回来,而就在某一个抱着珩哥儿抬头的瞬间,远远望见书房那厢的窗户内,一双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