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无尘的拇指顺着她说最后一个字的口型,突然按住那排总在怼人的贝齿。

她也是不客气咬一口。

指尖传来疼痛,叫他想到她化作绕指柔,动人的模样。

“夫人上山一天,可念过什么经?经书难不成还有磨刀石功效,将你这副牙口,打磨得越发伶牙俐齿。”

他垂眸盯着她腕上的白玉镯子,那是他们新婚不久,他挑了许久,挑出的最适合她气质的一枚,“早知道要来庵堂念经,夫人当初就不该饮合卺酒,该改喝忘情水。”

桃枝突然发出脆响。王初芸就近折了一枝桃枝,捅向他心口。

指尖又是一排咬痕,带着猩红血色。

“卿无尘!”断枝攥在她掌心,“我说了,我要与你……”

她话未说完,对方轻巧打断,他握住她的手:“你放松些,免得枝丫刺破手掌。”

未完的狠话没能出口,反而被突然俯身的男子堵了回去。他撬开她的唇,力道轻柔,却带着势不可挡的果决,熟悉的气息交缠,掌心的断枝被人猝不及防夺去,扔掉,手心被握住,被人安抚着婆娑。

远处传来钟声,一旁又传来慧言与两个丫头的呼唤。

是该下山吃午饭了。

她大力挣脱。

眼眸里水光潋滟,整理衣襟:“我要走了,世子爷若是喜欢这片桃林,就自己待着吧。”

说着就要抬步而去。

哪知转身就撞见夏树、甜桃还有慧言。

慧言眼珠子在她身后的男子上提溜转。

“这位施主是?”

夏树刚要解释。

王初芸抢先道:“路过之人,不认得。”

夏树与甜桃面面相觑。

“走吧。”王初芸兀自朝前走去。

慧言向卿无尘行礼:“施主既是路过,还是尽快下山去吧,切莫逗留。”

说完,便转身追着王初芸主仆而去。

卿无尘望着那钻入桃林深处的人影,正午的阳光洒在林间,将地面都染上金色。

夫人何时变得这般倔了?

卿无尘负手,抬步离去。

入夜,清雅园。

卿无尘正睡下,忽听得院外传来小孩啼哭的声音。

是珩哥儿,他忙不迭翻身起来,开门走入院中。

就见林妈妈抱着珩哥儿在哄。

卿无尘上前,接过孩子,孩子在他身上呜呜地哭,小脸上眼泪纵横,伤心极了,哭得大人心里发颤。

“珩哥儿怎么了?”

林妈妈叹息:“珩哥儿找娘亲呢,我告诉他娘亲过几日就回来,他不依,他现在就要找娘亲。”

卿无尘:“你先下去吧,今夜我带珩哥儿睡。”

卿无尘打横抱着珩哥儿,在院中轻拍背:“珩哥儿乖啊,再哭娘亲就永远不回来了。”

这话一出,哭声戛然而止。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父亲。

卿无尘声音轻柔:“珩哥儿乖,等明日一早,父亲就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咱们当娘亲的跟屁虫,娘亲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珩哥点头:“要娘亲抱抱。”

“嗯,明日咱们抱着娘亲不松手。现在珩哥儿可以睡了么?”

珩哥儿有了希望,乖巧地闭上了眼睛:“爹爹唱宝宝乖。”

是王初芸常年唱的摇篮曲。

卿无尘勉强能哼一点,便开始勉为其难哼唱。

结果却被珩哥儿嫌弃:“不好听,要娘亲唱的好听。”

卿无尘叹息一声:“好好好,那明日让娘亲唱。”

珩哥儿安静下来,在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