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是秦氏身边的老人，方才叫下人退下，张、李两个，并没有让他们强行离去。

张妈妈得令，去容德堂取账本。

这中途，王初芸试图挣脱手腕，可奈何卿无尘竟然不放，拉拉扯扯一番，又引来秦氏不满。

“成何体统。”

王初芸忙道：“祖母，夫君她手劲儿大，捏得我生疼，如此在大庭广众这般，实属不好，还请祖母让他松手。”

秦氏看向卿无尘：“放了她。”

卿无尘却不理会，也没松手。

秦氏只得摇头，心说七郎这是被王氏迷得团团转，刚一说休妻，居然就拉着不放，真是个麻烦事。

少顷，张妈妈捧着账本回来。

一共三册，叠在一起。

卿无尘拿起上一本，翻开，再翻，又翻，眉头越皱越深。

徐氏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下好不得意，想着这下王初芸即便不被休，被七郎厌弃也没跑了。

卿无尘飞速浏览了第一本，再拿起第二本，甫一翻开，脸上的表情陡变，惊讶，迟疑，凝眉。

抬头看一眼徐氏，再放下第二册，拿起第三册，眉目凝得越来越重。

最终，将最后一本扔下，负手，转向王初芸。

“首先，来看看你的问题。”

他这句话，没有细品的人，全然察觉不到内里意思，“首先”二字，就仿佛应该还有一个“接下来”或者“然后”。

但在场之人显然并没有一人听出这话中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