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大喊:“祖母,您真的不仔细看一看那册子吗?”

秦氏哪有心情,起身在徐氏的搀扶下,去里屋歇息去了。

来到祠堂。

张妈妈在一旁跟煞神似的:“还请七奶奶自己个儿主动跪在亲族灵位前反省,若是老奴动手,只怕于七奶奶面子上挂不住。”

王初芸从手上退了一只白玉镯子下来,客气道:“妈妈,现下也没人在,不若于我行个方便。”

张妈妈看那镯子成色,咳咳两声,没动手。

王初芸又道:“妈妈,你就收下吧,你依旧在这里守我,我只是不想跪,若是祖母来查,那时我再跪下做做样子就好。”

“再说,这将来,七爷势必要成为家主,这到时候我……”

张妈妈哪里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她言下之意是,这偌大公府迟早要落到她手里,她这些下人,日后还不是任由她捏扁搓圆。

“成吧,那七奶奶就在里头待着,我出去守着,有人来我再进来通报。”

张妈妈接了玉镯子,出去时,把祠堂门关上。

王初芸一屁股坐在蒲团上,长叹一声,这府中上上下下每一个下人的秉性,她掌家二载,哪有不知道的。

这张张妈妈,历来贪心,随便给些利益,便会上钩。

平日里还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人,终日在府上耀武扬威。

之前若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她是断不允她再待在府上。

这一次,便连带她也一起收拾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手腕,那镯子,她犹记得,还是卿无尘在新婚后不久,在珍宝阁挑了许久,买给她的。

下午之时,秦氏正在容德堂纳凉,忽然,她身边的李妈妈来报:“不好了老太太,七奶奶的哥哥来了,说是来向你要人,他还带了个男子来,那男子气势汹汹的,说不交出七奶奶,便要一把火烧了我们公府。”

秦氏一听,这血气直往上涌。

“这人是他们说要就要的?让他们滚,没教养的东西!还烧我们公府?那男子是谁?”

李妈妈说:“似乎是七奶奶当年在随州的朋友,好像是个开镖局的,江湖草莽之辈罢了。”

“江湖草莽居然敢跑到我们这儿来撒野,真是反了天了,来人!”

一众家丁把容德堂院子团团围住,铁桶一般,一只苍蝇也很难进入。

王初莳与随云来到这里时,便看见全员严守的姿态。

王初莳对站在台阶上的李妈妈道:“老太太呢?我要见见老太太,家妹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要被罚!”

李妈妈说:“老太太歇下了,莳爷请回吧,至于七奶奶被罚一事,完全是七奶奶咎由自取,她不敬长辈,冲撞了老太太。”

随云皱着眉:“哼,我姐姐是多好的人啊,若是我姐姐真骂了你们家老太太,那也是因为她该骂。你们最好把我姐姐还给我,否则,小爷真烧了你们院子!”

李妈妈冷哼:“哪来的野小子,敢在卫国公府撒野,信不信我们去报官,说你擅闯功臣宅邸!看不判你个流放!”

随云道:“哎哟,我好怕啊,小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怕过谁,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去报官!”

“说,我姐姐在何处受折磨?”

李妈妈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一个江湖草莽,对我们卫国公府的七奶奶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乱攀什么亲?再说,一个外男,把我们七奶奶叫得如此亲厚,仔细污了我们七奶奶的名声!”

随云哼一声:“规矩真多,懒得与你们废话,赶紧告诉小爷,我姐姐在哪儿?”

李妈妈道:“老太太罚跪祠堂,现如今还在那儿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