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白忙行礼:“在下已经请完了脉,该回家去了,家慈还在家中等着在下。”

说着,就要背上药箱离开。

卿无尘上前一步,按住药箱:“小温大夫急什么,你与我夫妻二人认识这么久,还从未一起用过饭,今日正好小聚一下。”

温青白看看他,再看向他身后的王初芸,似在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王初芸适时道:“小温大夫常为我们府上看诊,还从未正式谢过,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温青白再行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卿无尘在心头冷嗤,这是他喊留不留,他家妻子喊留就留了。

随云很开心:“好,我就留下来吃便饭,若是今夜能借宿,那明日一早,姐姐,你就带我出去逛遍上京。”

王初芸垮下脸来,用眼神示意他:别得寸进尺,还借宿!

卿无尘:借宿?晚上想图谋不轨?休想。

于是道:“借宿恐怕不大方便,公府虽然外面看着大,但实在没有空房间可供妻弟借宿。”

温青白不动声色飞了随云一眼:“妻弟?”

王初芸解释道:“随云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随云双手抱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没错,我就是姐姐的青梅竹马。”

卿无尘冷冷瞥他一眼。

温青白垂眸不言。原来,她还有一个如此俊朗的青梅竹马。

王初芸很是嫌弃道:“随云你再信口开河,仔细我与你绝交!”

随云嘁一声:“姐姐,做人要讲信誉,小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做我的压寨夫人的,如今被世子抢了去,我认栽,现如今连朋友关系都岌岌可危了吗。”

温青白继续沉默:要做他的压寨夫人。

卿无尘似笑非笑,再次揽住王初芸:“夫人,我有点事要与你商议一下,请随我进屋。”

王初芸心头一颤,压迫感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卿无尘已经带着她往正屋走去。

院中徒留下温青白与随云。

两人相视无笑,又不约而同地坐回白玉凳。

丫鬟上了壶茶,两人又同时举杯,各怀心思地抿了一口。

周遭夏虫啁啾,安静半晌,随云开口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温青白。”

随云一笑:“清白?你爹想法,甚为奇特。”

“青白二字,取自药名天青地白,并无旁的意思。”

“那倒是与你的职业相得益彰。”

一席话后,再安静片刻,这一次又轮到温青白发问。

“阁下名唤随云?”

“是的,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随州的随,王初芸的芸,”诡异停顿,“少一个草字头。”

温青白:“……”

随云:“你往后可唤我云爷,随州十里八乡,都这么唤小爷。”

温青白笑笑:“好,云爷。云爷方才说,你与世子夫人自小便认得?”

随云一只脚登上凳子,坐姿随意:“是啊,她虽说是士大夫家的姑娘,但身子弱,又被送去庄子养,长得还那么好看,十里八村的小子们,都往她面前凑,有的人坏,我看不惯,就替她揍人,揍得多了,她就只爱和我玩了,我们玩扮夫妻的游戏,还拜过堂呢。”

温青白正在斟茶,这一杯满得流到了桌面上,却浑然不觉。

随云一见,提醒道:“温兄,茶。”

温青白这才察觉,忙将杯中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随云眯起眼睛,看着他仰头时的举止,文雅、婉约、端方:“不知温兄与姐姐又是什么关系?”

温青白道:“医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