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深脸色变得不自然,甚至有些阴翳。

她转过去看他,目瞪口呆。

“镇生儿……”奶奶又唤一声。

“奶奶。”他过去坐下,一脸的不适。

别再叫了。

桃蜜低头憋笑,听奶奶娓娓的讲他小名的由来。

“他妈怀他的时候啊,九个月了非要去滑雪……我们都怕啊……带她去了圣莫里茨,结果就早了预产期好几天。”

“在那个小镇上就生下来了……”

所以起名镇生……

桃蜜肩膀一耸一耸,憋的很辛苦。

被他瞪一眼,勉力往下压,没两秒钟又开始不停的耸。

奶奶笑着看她,问他,“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洛水女神?”

她的老姐妹和她提过不止一回。

资质出众,功底扎实。

可惜跟了她孙子。

舞蹈事业是一份需要沉心静气的苦功。

跟了这样一个豪门少爷,她的所有,都要为套牢豪门让路。

她那好友赞赏中带着几分惋惜。

好像十分惋惜一棵水灵灵的好苗要被牛嚼了。

她孙子怎么就不配个小嫩苗了?

她就觉得配的很。

他轻哼一声。

老太太什么不知道?还要他介绍。

洛水女神……他只有裸睡女神。

“今年多大了?”奶奶眼中笑意暖如春风,声音温和,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慈祥亲切。

“还是小了。”老人听着就皱眉,不赞同的看一眼孙子,“他是不是总欺负你?”

桃蜜本来被一句“小了”搞的内心有些忐忑,闻言微微低头,有些羞。

“我不欺负她欺负谁?”

他哼笑,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

“从小就野,拆了我的珍珠项链打鸟,往他爷爷的官窑罐子里撒尿……”奶奶数落不停。

桃蜜偷觑一眼,他的表情,可以说十分怨念了。

“让大鹅啄过屁股,蜜蜂蜇过小鸟……”

“奶奶。”

老太太言语愈发不修边幅,墨廷深警告。

原来他也被大鹅啄过。

她舒心一笑,心里平衡。

奶奶说没人能管得住他,她不认同。

这都把他老底儿整个掀了一遍,他好像除了怨念也不能怎么样。

在外头不高兴就上脚,惹恼了就开枪,在家里就只能干瞪眼。

深门大院里,也不是没有纯粹真实的感情。

“丫头,”奶奶温和唤她,从腕上褪下一只翠绿的镯子,握着她的手塞到手里,“岁数大了也没什么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算个小见面礼。”

通体满翠的玉镯,清亮似冰。

即便她不识货,也看得出价值不菲。

她正想开口,肩膀被他揽住,婉拒的话只能咽回去。

出了门,她腕上就多了只翡翠镯子。

前厅里人已经聚齐。

成箱的聘礼抬进来,堆积如山。

听闻男方是银行家,出身金融家族,只是家族财富分布在众多继承人手中,这几代人又不断的在走下坡路。

两家实力相较之下,算是下嫁了。

桃蜜以为晚宴会在超大的宴会厅里,长长的餐台,可以自取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