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目光扫向高台时,却见月薄之正偏头与药王谷主低声交谈。
连余光都不曾扫向擂台。
擂台四周的山风卷着落叶,扑了铁横秋满身满脸。
月薄之,根本没看他。
记忆中,月薄之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
铁横秋看得最多的,是月薄之飞扬的衣摆,那抹素白轻轻摇曳,如一片不染尘埃的云。
还有他的长发,在夕阳下流转着乌金般的光泽,美得令人心颤。
可那双眼睛,却不肯真正注视过他,哪怕只是一瞬。
然而,铁横秋却从未放弃。
他越来越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突破,他都在心中默默期许,有一天,月薄之会注意到他,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
结丹的那一天,云层降下重重雷劫,其阵仗之大,绝非普通外门弟子所能有的。
这实在令人称奇,就连原本不把铁横秋当回事的宗主都亲自前来观看。
宗主鼓励他,并说道:“若能顺利结丹,他就是本座的嫡传弟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让一个外门弟子破格提拔为宗主嫡传,这是何等荣耀!
但铁横秋也顾不得这些了。
雷光如龙,穿心而过,铁横秋忍受着滔天的痛苦,却仍分出一丝心神,在人群中寻找月薄之的身影。
然而,他失望了。
在围观的人群中,没有月薄之。
铁横秋咬牙忍受着雷劫的剧痛,将神识延伸得更远,远到百丈峰的听雪阁之外。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他听见阁内传来月薄之淡淡的声音:“这雷光太亮,把帘子拉上,我要睡了。”
所有所有,都在提醒着他,这份情愫,注定只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
而今日,而今日……
居然告诉他,他一觉醒来,把天上月摘下来了?
铁横秋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一下子坐到榻边。
月薄之就这样躺在这里,呼吸平稳,只是沉沉睡去,可对铁横秋来说,这却是他从未敢奢望的场景。
太奇怪了。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月薄之的眉眼,那如远山般清冷的轮廓,那如霜雪般苍白的肌肤,那如寒梅般幽微的气息……
这一切,曾经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梦,而如今,却近在咫尺。
触手可及。
铁横秋知道自己不应该伸手触碰。
但是,思慕百年的人就躺在眼前,这不就等于大熊猫对自己露出糯米团子一样的屁股吗?
他是剑修,又不是佛修,怎么可能忍住不摸一把?
身体先于意识的,他已经把手伸到月薄之的鬓边了。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月薄之的时候,月薄之的眸子骤然睁开,迸射出冷冽的寒意。
铁横秋心头一颤,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哎呀妈呀,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不过,铁横秋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月尊,您醒啦?”
月薄之冷冷看他一眼:“月某担不起这一声尊称。”
说着,月薄之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铁横秋赶紧要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月薄之靠着自己的力量支起身来,动作虽有些吃力,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清冷孤傲。
月薄之坐直身子,满目戒备地看着铁横秋。
铁横秋一脸真诚地看着月薄之,语气急切:“我失忆了……你信我!”
月薄之冷冷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我信你?”
铁横秋见状,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