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明朗起来,在他看来身边守了再多人也比见到蔺云舟好上百倍,因此在岑侗明确表示用不着邢安让他爱去哪去哪玩儿之后,邢安也乐得轻松在沧澜城漫步散心。

这会儿正是人间四月天,走在城中街道上都能嗅到不知在哪儿开放的春花飘散来的清浅香气,带着点冰雪消融后的凉意,浸润驱散了萦绕在邢安心头的烦躁之感。

只是入夜后城中屡有妖魔出没噬人,因此城中居民面上都带了点惊惧惶然,人群安静,连带着街景都显得凄冷失色。

邢安身着沧溟山弟子服饰,每走几步就有城民面含期盼希冀地上来搭话,知晓沧溟山派弟子前来平乱后欣喜不已。

“太好了,总算是有救了!”询问之人是个六旬老妪,布衣白发面色憔悴,抹着眼泪望着眼前这群气度不凡的修士央求道:“求求几位大能帮忙看看我家小女,前几夜她曾遭遇了那妖怪,侥幸逃脱后就一睡不醒了……”

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抓住老人衣角流着鼻涕仰头呆头呆脑地望着邢安。

邢安没有犹豫,应答后请老人带路,冷不防被人攥住手腕。那人是跟着他们来的陌生弟子之一,身材瘦高,生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却无端让邢安生出熟悉之感。

“师弟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只是过去看看,要是有何意外岑侗长老也在城中,能早些解决事端也好。”邢安推开他,那人见此便没再做声,几人跟着老太太七拐八弯来到条阴暗小巷。

小巷狭窄冗长,在那尽头有间单靠泥土木材混合着搭建的小屋,看着简陋破败,老太太急急地推开家门,动作虽轻却仍是令老旧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难听声响。

“在这,在这,劳烦几位大能费心……”

木床上躺着的女人形销骨立,面色乌青形容枯藁,邢安一眼看过去还以为那是具死尸。

他正要上前,这时方才那阻拦他的师兄抢先一步,粗略瞧了瞧那女子抬手将灵力打入她体内,而后一缕黑雾自那女子天灵盖冒出,在纯净灵气的蒸腾下慢慢消散。

“她是魔气入体,我已经把她体内魔气驱逐出来,接下来只要修养几日便可。”

老妪听了这话又见女儿面色有所好转大喜过望,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老人家,你可知她是在何处遇袭?”邢安问道。

“这……”老妪为难片刻,鼓起勇气说:“在春华街。”

春华街是城中风月之所,但邢安初来乍到并不知晓,老太太见他有些茫然便继续补充:“我家小女为了养活我们祖孙不得已才去了春华街,三日前夜里,她接待了一个从城外来的客人,他们是独处时遇见的妖怪,那客人不知所踪,小女从春华街出来后就一直瘫倒在床,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邢安点头表示明了,老妪见他们转身要离去,忙不迭从角落抱了个坛子费力地叫停他们的脚步。

“我们母女家境贫寒,惟有这美酒是小女从春华街小心珍藏下来的赏赐,现赠与各位恩公聊表谢意。”老妪有些局促,却实在没有更好的东西能拿得出手,恳切地解开封布,顿时一股醇厚酒香在四周弥漫开来。

邢安立即有了精神,单闻这酒香就知此酒味美,香气醉人较刘大户手中的女儿红还要更浓郁几分。他半点都不推辞,拿出了储物袋中的值钱物件相抵,不顾老妪连连拒绝放到她手中,抱起酒坛步伐轻快地离去。

回到邝叶楼,邢安将今日所见通报给左长老后便去了自己房间,在门外被那面无表情的师兄拦了一拦。那师兄查看了邢安手中的美酒确认其中并未掺和毒物又将酒坛还给邢安,一言不发地离开。

此人小心翼翼万般防备的模样令邢安感到好笑,本欲留他共饮,看着他那张神情寡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