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一通嘲讽,又说跟人家男人睡过多少次,每次都是怎样怎样的光景。这样一来,哪个女人还敢靠近她,又气又恨又怕,这陈寡妇家到底没再有人去捣乱了。
之后陈寡妇更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也不再装个贞洁烈女的模样,每日里捯饬得花枝招展满处溜达,恨不得见个男人就抛媚眼儿。荷花觉得她娘说得真是不错,男人还真是一个个的软骨头,就这么个臭大街的货色,还真有人不嫌脏的往她屋里去。有好几次荷花还见了外村的陌生男人,用她娘的话说,她这是敞开门干上婊/子了。村里的几个老人捶胸顿足,只骂村里流年不利出了这么个伤风败俗的,若往前倒退几十年,她这样的浸十回猪笼都不够看。
荷花虽也觉得跟这么个女人住在一个村子里恶心得很,可知她爹再没跟那女人有瓜葛便也放了心,只要不来招惹她,人家爱怎么个活法是她自己的事,不与她相干。
只荷花想与那女人河水不犯井水,可那女人却总是阴魂不散似的。这一日中午,荷花如常提了篮子上山送饭,经过一处人少的小道,见一男一女远远地站在墙根儿底下说话,那女的穿了一身红底儿碎花衣裳,显眼得很,只一瞥荷花便认出是那陈寡妇,她想这女人不定又在哪儿勾搭的爷们儿,才要装作没看见走开,眼神儿一瞥却见那男人的背影眼熟,定睛一看,惊得她没厥过去,那男的哪是什么不正经的爷们儿,可不是大宝吗!
荷花这心口一下子悬了起来,脑袋瓜子直冒火,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嗓子:“大宝!”
大宝和陈寡妇正说话,被这么一吼都吓了一跳,待转头见了荷花,大宝是一脸惊恐,只跟做贼被人抓着一样吓得连姐都不会喊了,而陈寡妇惊讶过后则一脸的不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荷花瞪着眼走过去,陈寡妇嘴一撇,故意冲大宝抛了个媚眼儿扭搭搭的从荷花身边儿走过离开了。
大宝白着脸磕磕巴巴的道:“姐……你……你咋在这儿呢……”
“呸!”荷花狠狠啐了一口,“别叫我姐!我没你这么混蛋的弟弟!好的不学,学上这下作事儿了!那女的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经的躲还躲不及呢,你倒往她跟前儿凑!亏得咱爹娘把你当个眼珠子那么护着!你竟往歪路上走!我!我……”荷花四下看了看,随手捡了根棍子往大宝屁股上狠抽了一把,瞪眼骂道,“你说!你跟那女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找她多少次了!啊!我打死你这小兔崽子!省得将来气死爹娘!” 荷花越说越气,根本不容大宝回话,抬手又是几棍子。
大宝嗷嗷的捂着屁股跳开,一边揉一边道:“没!没!真没有!没找过!没找过!”
荷花哪信他的话,肺都要气炸了,不管打得着打不找,一棍子一棍子都使足了劲头。
大宝四下乱躲,讨饶道:“真没找过!她原跟我说话我都没理,这也是头一次搭理她!才说两句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