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埋藏多年的躁动撞破层层壁垒,争先恐后着挣脱禁锢,细细密密匝裹住我的心脏,一圈圈旋转勒紧。
“你的呢?”我直直的盯着三水儿的眼睛,问他。
我的弟弟瞪大了眼睛。
心跳的剧烈声响鼓噪在耳道,我像被离经叛道的魔鬼附了体,抬手端起三水儿左边的脸颊,他左耳后有一块小小的胎记,怕碰,很护痒。
中指搔过那块胎记,感受三水儿秀气的耳廓轻轻震颤,沉沉问他:“你为谁长得尾巴?”
三水儿的脸一下子红成一颗水灵灵的番茄。
开车回到家里的过程后来想想简直没什么印象。
三水儿羞怯的反应既让我的问题不言而喻,同时也一下子击中了我理智尚存的羞耻心,宋衍,你别逼他,他只是个小孩儿。
可理性根本压不住我洪涝一样喷涌的兴奋和心跳。
被我从小看到大的三水儿,我为他长了尾巴的三水儿,本以为我要沉闷苦恋,永远无法向他表达感情的三水儿,他的尾巴,是因为我。
……应该是我的吧?
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三水儿一路跟着我没说话,呼吸的有些急促。打开灯看到他还红着脸局促的不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咳了一声让他赶紧洗漱休息。
三水儿点点头转身进卫生间,走路的姿势别别扭扭,我一下乐了,平时冷鼻子冷脸的齐淼竟然顺拐了。
听到笑声三水儿回头看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抿着嘴有些羞恼。
以前我真没发现他脸皮这么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你顺拐了。”我走到他面前:“想什么呢?”
“没什么。”
三水儿垂着脑袋,耳朵尖儿白里透红,我捏了捏,他晃一下没有躲开,掀起眼皮虚虚扫了我一眼。
想摸摸他的尾巴。
这念头刚冒出尖儿,另一只手已经被支配着往三水儿腰后探,他被吓得一蹦哒,眼珠子水光潋滟的等着我:“你干嘛?”
我握住那截细腰控住他,现在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空气,三水儿强自镇定跟我对视,这次没有躲。
三水儿穿着长外衣,我看着他,手掌顺着他的腰窝往下滑,覆到尾椎骨的地方,稍微使劲一压,感受他藏在衣服里的尾巴。
“……!”
三水儿第一次长尾巴,没被碰过,隔着这么多层布料摁一下尾巴根儿都敏感得一颤,惊异不已的看着我。
我眯起眼笑了,低下头顶住他的脑门儿,手上又加了些力气摁他的尾巴,在两个人鼻息交融间用气音说:“你还没说,是因为我么?”
三水儿像是连呼吸都维持不了,张开嘴浅抽一口倒气,突然张开胳膊往我怀里一撞,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咬了一口。
“不是你是谁?”三水儿在我耳边颤着嗓子小声说。
然后拨开我摁在他屁股上的手,推开我甩下一句“老流氓!”,转身就往卫生间跑。
没跑两下又回头,挑眉瞪眼:“你才顺拐!”一把摔上了门。
我摸摸脖子上的牙印笑得停不下来。
14
三水儿是真的,很敏感。
第一次是在他高考后,他从考场出来就被同学拉走聚餐,小孩儿笑盈盈的跟我摆手,我让他玩的开心,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当然不可能没关系。我等这一天都等多久了。
我在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很久,觉得自己像个一心猥亵青少年的变态。
三水儿没玩太晚,十点半就在外面拍门,打开门他眼睛清亮又迷糊的看着我,脸红红的,嘴角一弯像头兔子往我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