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阿耀死得很惨。那些人讲仇恨与怒火都释放了在这个年轻的叛徒身上。他们将他肢解,扔在东南亚酷热的烈日下,任其腐烂分解,化为一摊腥臭的污水。
照片中,那个拴着黑色细绳,已看不清原本色彩的石头环格外刺眼。
阿耀妈妈晕过去了好几次,女人哭到痛不欲生,她肚子里还怀着的新生命,也因此差点流产。
方项瑢懵懵的,耳朵里似乎灌了水,他听不见周围呼喊他的声音。
已经控制的差不多的精神问题又开始复发,他夜不能寐,白日里又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方项珍哄着他,让他离开疗养院去城市里上大学,盼望以此能够有一些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
方项瑢同意了,他没有什么人生理想,就随便选了个已经熟练的钢琴专业,学校也没什么名气,资源更算不上优秀。
但是那又如何呢?小少爷只想有个地方可以让自己短暂的抽离出来。
那个人说会在天上看着他,方项瑢笑了笑,对着天空比了个中指。
你说要看我幸福才会轮回,那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两年的大学生活依旧平淡,他交了些朋友,也去了不同的城市旅游。为了方便上学,他搬进了市中心的一座两层的公寓里。
临街的古典建筑,室内已经被装饰的恰到好处,没什么需要他再去操心的。
他也不会做什么。
他已经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幅挂在墙上的装饰画,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夜色越发的深沉。
音乐会结束了,学生们走出来,校园里喧闹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安静。
他掐了烟,想着该回去了。晚餐或许是超市里一个凉透了的小圆面包。
他连面包店都懒得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定住,猛的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
他皱起眉。
这两个月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偷看自己。
他以为是自己的精神病加重了,但疗养院的医生给他检查后,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那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似乎要将他从头到脚舔一遍似的,带着难以忽视的浓重的欲望。
这让他感到反胃,却又无能为力。
“他妈的……” 他小声嘟囔,转过头,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 一个年轻的亚洲男生站在他面前,见到他惊恐表情,瞬间退后一大步,用不熟练的德语道歉:“吓到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方项瑢松了口气,“没关系,是我走神了。你是?”
“啊,我叫罗小迪,是小提琴专业的新生!” 他摸摸脑袋,憨笑道:“刚才看了您的演出,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请问您是中国人吗?”
方项瑢点点头。
男生松了口气,里面换回中文:“太好了……我的德语很烂,还是中文舒服。”
方项瑢笑了起来,“德语是很难。”
两人边走边聊,男孩很激动,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来到德国后闹出的笑话。方项瑢饶有兴趣的听着,时不时还说上几句。
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极为友善的。那些别扭任性的小脾气随着那个人离开丢失了,现在的他除了有些冷淡外,非常好相处。
公寓离学校不远,他就没开车,男生和他顺路,两人就一起去了趟超市。
罗小迪问:“学长,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害怕啊?”
方项瑢想了想,道:“最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啊?!” 罗小迪才十八岁,很单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