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没应声,心中却隐隐不安。
直觉告诉她,她还是被萧旌盯上了。
夕阳西下,屋脊上的琉璃瓦被晚霞的余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小姐,谢公子来了!”
听见春兰的声音,姜窈抬头望去。
只见谢余年背对着光,一步一步朝这边过来。
他身形修长,依旧穿着来时的那身锦袍,上面的纹饰在光晕下闪着微光,眉眼之中带着几分冷淡,叫人难以捉摸。
许是今日有些累了,此时他的眼尾微微下垂,似乎泛着一丝倦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窈觉着他的目光好像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要是......
她与谢余年成亲,是不是就能彻底远离摄政王?
姜窈猛地回神,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如今还不知道谢余年究竟是谁的人呢,何况谢余年对她也只有利用罢了。
“姜姑娘。”
谢余年停在了姜窈面前,微风吹拂,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姜窈身上。
她在宴上喝了果酒,此刻柳眉微蹙,巴掌大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明显的醉意。
姜窈抬眸,对上谢余年的目光,心中仿佛被某种微妙的情绪轻轻触动,又急忙移开了视线。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在摄政王与谢余年之间,她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谢余年那一边。
虽然都是死,但被毒死好过被折磨死。
长痛不如短痛。
姜窈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怎么去面对眼前的人,只想赶紧将眼前人先应付过去。
“谢公子,我......”
刚才宴会上的事闹的不小,一定也传到男席上去了。
可叫姜窈意外的是,谢余年没问刚刚宴上发生的事。
“约你过来,是想将这个给你。”
谢余年微微侧头,给元正使了一个眼色。
元正心领神会,迅速上前,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来。
谢余年喉结上下一滚,竟莫名有些紧张,他缓缓将锦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品。
“听元正说,我答应为你猎一只野兔做围脖。”他缓缓说道。
这......
解药呢?
姜窈的视线落在了锦盒中的兔毛围脖上面。
围脖通体呈现出柔和的雪白色,上面每一根兔毛都散发着天然的光泽,细腻而柔软。
边缘巧妙地绣了一圈宝相花纹,花瓣层层叠叠,中间用金线勾勒花蕊,在兔毛的映衬下,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这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的,怎还当真了......
姜窈看着锦盒中精致的兔毛围脖,她耳垂染上了淡淡绯红,连带着面上都沾了一层红晕。
却不是害羞,而是尴尬。
有种背后骂了老板无数次后收了不菲年终奖的感觉。
她讪讪心想,怎么突然给她送这个,还怪不好意思的。
“答应了入秋给你,今日做好了便想送给你。”谢余年解释道。
“......”
姜窈一时无言,合着上次说入秋前给她的,是这个?
她想要的明明是解药啊喂!
见姜窈不说话,谢余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你......不喜欢?”
“喜......喜欢......”姜窈嘴角一抽,双手接过了锦盒。
暖黄色的光晕映照在她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
谢余年只当她是害羞了,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难得带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