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前总是端庄持重,直到遇见箫无衡,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样过。
箫无衡轻叹一声,颇有些舍不得,“出来一个多月,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一个月里,他们沿途经过了不少地方,看了许多美景。
从翠绿的山谷到奔腾的瀑布,从静谧的湖泊到繁华的市集。
姜盈褪下华服,换上简便衣裙,箫无衡卸下伪装,展现真实性情。
没有繁文缛节,没有旁人眼光,只有最真实的彼此。
姜盈歪着头看他,“是该回去了,窈儿的婚事也近了。”
提起这个,箫无衡轻哼一声,“我倒觉着,她就该再多晾谢余年那小子几年,不该这么轻易原谅他。”
“你这是私仇,”姜盈无奈摇头,“也不知你怎么就看他不顺眼了。”
......
姜窈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初六。
天杀的。
要不是这次亲历,她压根想象不到,原来成婚要这么麻烦。
如今距离大婚只剩十日,整个姜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
“二姑娘,您别乱动。”绣娘手里捏着几枚珠针,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婚服的裙摆。
姜窈站在绣阁的檀木矮凳上,双臂微微展开,任由绣娘们围绕着她调整婚服的最后细节。
大红的云锦上用金线绣着百子千孙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姜窈眼睛发花。
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声道,“这衣裳也太重了。”
一旁的春兰连忙递上一盏温茶,笑道,“小姐再忍忍,这可是苏州名绣的手艺,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
姜窈抿了一口茶,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她对自己的绣功一向有自知之明。
祖母问她要不要自己绣嫁衣时,她连连摆手,只道,“我绣个帕子都歪歪扭扭的,若是自己绣嫁衣,怕是要被全京城笑话。”
沈氏原本打算请京中最好的绣娘来绣,可没想到,谢夫人那边直接递了消息过来,说是早已请好了苏州的绣娘,连料子都是特意从江南运来的云锦。
祖母知道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姜窈的手道,“窈儿,这是谢夫人看重你,心里喜欢你呢。”
姜窈当时面上不显,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起码,她不必担心自己的绣工丢人了。
可如今,这嫁衣虽美,却也实在繁琐。
层层叠叠的裙摆,金线绣制的花纹,还有那沉甸甸的珍珠缀饰,光是穿在身上,就让她觉得肩膀发酸。
到时候还有一顶凤冠。
“二姑娘,您再站直些。”绣娘轻声提醒,手里捏着珠针,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腰间的褶皱。
“我站得腿都麻了。”姜窈小声抱怨,却还是乖乖挺直了背。
谢余年如今已是承伯侯世子,姜家又早早站对了队,在京中地位水涨船高。
这场婚事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夏蝉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小姐!小姐!”
姜窈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陛下......陛下下了祝婚圣旨。”夏蝉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姜窈震惊地睁大眼睛。
皇帝这是嫌她不够累吗?
添如乱。
夏蝉连连点头,“不止呢!老爷说,待小姐跟谢世子成婚三日后,还要进宫谢旨呢。”
姜窈听的两眼一黑又一黑,要不是绣娘眼疾手快扶住她,恐怕真要跌坐在地。
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庶女,皇帝亲自下旨祝贺她的婚事,这恩典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