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失手”将她推入湖中,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被诊出了身孕。
皇帝震怒,将荣贵妃禁足在宫殿中。
当时太后还说,宫中最大的对手已除。
可现在想来,那场戏码不过是皇帝与荣贵妃的顺势而为。
或许,皇帝当初愿意将她纳入后宫,就是为了给已经有孕的荣贵妃打掩护。
原来皇帝一直在布局。
也是,她本就可有可无。
“柔妃娘娘,”盛忠的声音将她惊醒,“请您将二皇子交给乳母。”
柔妃的指尖深深掐进襁褓的锦缎里,指节泛着青白。
入宫之初,她以为自己是王家精心培养的利刃,得宠之时,她以为自己是皇帝心尖上的解语花,荣贵妃禁足那日,她更是沾沾自喜,以为除去了最大的障碍......
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皇帝用来遮掩荣贵妃有孕的幌子,是太后用来制衡皇帝的傀儡,是这深宫博弈中最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柔妃娘娘?”盛忠又唤了一声,语气已带了几分催促。
皇帝往这边看了一眼。
柔妃张了张嘴,在皇帝的注视下,身子终究是慢慢地躬下了腰,无声地唤了声,“陛下。”
皇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终究什么也没说。
切都结束了。
柔妃弯腰将襁褓递给乳母时,一滴泪无声地砸在孩子眉心。
第238章 有主意
夜色如墨,宫墙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谢余年踏出宫门时,已是三更时分。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下意识就往姜府的方向去。
身后七尹一怔,快步跟上已经迈步向前的谢余年,“公子!这都什么时辰了?”
谢余年这才恍然回神,抬头望了望天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仅衣裳皱皱巴巴,靴子上还沾着宫道上的尘土。
“您这样子去见姜姑娘,怕是要吓着人家。”七尹小声劝道,“不如明日再登门拜访。”
谢余年闭了闭眼,将那些不合礼数的念头压下去,“回府吧。”
回到谢府时,府中大部分人都已歇下。
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谢余年站在庭院里,抬眸望着月亮。
那弯弦月像是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印子,浅浅地嵌在墨色天幕上。
夜风拂过他散乱的发丝,带着初春特有的暖意。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谢余年被自己的想法惹得轻笑出声。
这个时间点,阿窈怕是睡得正熟。
他想象她裹着锦被,青丝散在枕上,或许还会无意识地蹭蹭枕面。
上次在庆兴,她便是这般。
“公子,”元正提着灯笼走过来,眼角还沾着睡意,“您回来了?”
“嗯。”谢余年应了一声
“老爷跟夫人一定很开心。”元正脸上闪过笑。
这几日青崖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就算老爷跟夫人相信公子,可脸上的担忧却骗不了人。
谢侯爷被太后“逼着”告了病假,至今还在京城。
“明早我便去给母亲请安,”谢余年又想起什么,“备些礼物,明日我要去姜府拜访。”
元正了然地眨眨眼,“小的明白了,正好库房里有新得的蜀锦,还有前几日庄子上送来的新鲜春杏......”
......
今日是册封大典,承伯侯早早出了门。
谢余年因着提前朝皇帝告了假,陪着谢夫人用了早膳后,牵马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