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着沈氏站在门口送了会客。
“累了吧?”沈氏温柔地替她拢了拢披风,“今日辛苦你了,早些歇息。”
姜窈点点头,目送沈氏离去,这才转身回房。
屋内烛火摇曳,春兰正替她整理妆奁,见她进来,忙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姜窈点点头。
春兰出去以后,她忽然觉得这屋子安静得过分。
褪去白日里满堂的欢声笑语,此刻满屋子只剩下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响。
她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莫名觉着空落落的。
谢余年今日没来。
明明说好了要陪她喝那坛茶梅酒的。
骗子。
姜窈咬了咬唇,忽然站起身出了门,吓了门口的夏蝉一跳,“小姐?您要去哪儿?”
“出去走走。”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春微凉的湿意。
夏蝉连忙提着灯笼追上来,“夜里露重,您当心着凉!”
姜窈没理会,径直走向院里那株茶梅树。
茶梅酒就被她埋在这下面。
不同她一起喝算了,她自己喝。
可当她走近时,脚步却猛地顿住。
姜窈盯着树下明显被人翻动过的泥土,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她蹲下身扒开松软的泥土,果然,原本埋酒的地方空空如也。
夏蝉举着灯笼照了照,惊讶道,“咦?小姐埋的酒不见了?”
姜窈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土坑,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好你个谢余年!
不仅人没来,书信也没递,如今竟还偷走了她的酒!
姜窈气得指尖发颤,正要起身,忽然瞥见土坑边缘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是一枚青玉扳指。
姜窈捡起来,指腹摩挲过内圈那个小小的“谢”字,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他送的及笄礼物?
“......混蛋。”
她低声骂道,可心情却不受控制地放松了下来。
夜已深沉,白日在及笄礼上喝了几杯酒,姜窈沐浴过后,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躺上了床榻。
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纱帐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她迷迷糊糊地想着那枚青玉扳指,渐渐沉入梦乡。
“吱呀”
雕花木窗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翻入室内。
他脚步很轻,径直走到床前驻足。
月光下,少女睡颜恬静,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唇瓣因酒意还泛着淡淡的绯色。
来人眸色微暗,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唔......”睡梦中的姜窈似有所觉,无意识地偏了偏头,唇间溢出一声含糊的呓语,“骗子......”
立在床前的身影闻言一顿,随即低低笑出声来。
那笑声极轻,却带着说不尽的宠溺。
修长的手指轻轻拢了拢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散落的发丝,动作十分轻柔。
“及笄快乐。”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
月光透过纱帐,勾勒出他俯身的轮廓。
一个轻若蝶翼的吻落在她的额间。
最后深深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少女,他转身跃出窗外,身影很快融进月色之中。
只有被风吹动的纱帘,证明方才确实有人来过。
......
姜窈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连带着昨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