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急促响起。

焰火还在不断绽放,映照着两人相依的身影。

姜窈心中那点不安与忧虑,竟在这一瞬被这璀璨的烟花与谢余年的目光彻底驱散。

她轻轻点了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将手默默地放入他的掌心。

谢余年握紧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相依。

烟花的光影在他们身边跳跃,洒落在河面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叠。

......

此时的京城却不像庆兴的热闹,反倒笼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霾气。

暮色四合时分,锦衣卫衙门前的石狮子在薄雾中显得格外狰狞。

“大人?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守门的校尉瞪大了眼睛,看着跌跌撞撞走来的身影。

陆铮一身酒气,玄色飞鱼服的下摆沾了泥水,他摆了摆手,没有理会校尉的惊讶,径直穿过前院。

“陆大人今日不是休沐吗?”校尉小声嘀咕着,却不敢阻拦。

穿过几重院落,陆铮的脚步在后院一间厢房前停下。

窗纸上透出微弱的灯光,映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他抬手欲敲门,那灯却骤然灭了。

“罗姑娘,”陆铮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你伤势如何?”

祭祖大典那日,金宁的箭上有毒,如今虽然解了毒,但因着过年,秦屹的案子一直未了,罗姝意就在锦衣卫后院厢房暂住。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寒风掠过枯枝的声响。

陆铮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

“秦......秦大公子的案子很快便能查明,他的冤屈已平,罗姑娘何必还要纠结往事?”

月光透到廊下,陆铮仰头望着檐角挂着的那盏孤零零的灯笼,继续道,“那寂照庵清苦,罗姑娘不妨留在京城......”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一声极轻的瓷器碰撞声。

陆铮猛地转头,却再没听见其他动静。

他苦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门前。

“这是东街王婆子的蜜饯,我听说......你从前爱吃的。”

夜风渐起,卷着远处隐约的爆竹声。

“明日我就要随晋王前往北狄送公主和亲。”他突然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屋内依然没有回应。

陆铮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酒意散去,寒意爬上脊背。

他缓缓起身,在门前站了片刻,终于转身离去,靴子踩在地面残雪上发出咯吱声响。

翌日清晨,锦衣卫衙门前车马喧嚣。

陆铮一身戎装,正在清点随行人员名册。

冬日的阳光照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丝毫看不出昨夜的醉态。

“大人,都准备好了。”副手上前禀报。

陆铮点点头,正要翻身上马,余光却瞥见回廊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猛地一跳。

罗姝意穿着一袭素白袄裙,静静地站在那里。

“罗姑娘?”陆铮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眼中是掩不住的惊喜。

罗姝意的脸色仍有些苍白,肩膀上的伤显然还未痊愈。

她微微颔首,“这几日大人对我诸多照顾,我来祝大人一路顺利。”

陆铮喉结滚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晨光中,他注意到罗姝意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子。

是他前几日悄悄放在她门前的。

“我......”陆铮突然上前一步,将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