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托腮望着,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谢余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道,“晚上还有灯会,想去吗?”

姜窈眼睛一亮,“想!”

谢余年颔首,“那便去。”

姜窈心里忍不住笑,她知道谢余年其实不喜欢这种热闹,今日这些行径,是想补她一个热闹的新年。

两人用完膳,沿着庆兴城蜿蜒的河道散步。

天色渐晚,河水倒映着两岸鳞次栉比的花灯,蜿蜒如一条流动的星河。

姜窈倚着雕花栏杆,托腮望着河面随波摇曳的莲花灯,忽然想起上次在京城她放花灯时许下的愿望。

“想放?”谢余年见她看着花灯,低声问。

姜窈摇头,抬眸一笑,“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谢余年轻笑一声,抬手取下她鬓边滑落的绒花,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好。”

河畔灯会渐入佳境,满城灯火次第点亮。

姜窈余光看见十步外的桥头,一个位妇人正提着竹篮叫卖。

灯笼下,竹篾编的竹筐里整整齐齐码着各色绢花。

姜窈脚步微顿,目光定在那些绢花上。

忽然想起她那日在京城瞧见的那位卖手工绢花的老妇人。

那时碰上七公主出行,身边侍卫蛮横,一把将老妇人的花摊掀翻在地。

姜窈后来偷偷派人寻过那位老妇人,只是没有寻到。

“怎么了?”谢余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姜窈回神,“没事。”

谢余年皱眉,忽然向人群里做了个手势。

几个侍卫悄然靠拢,不远不近的跟在姜窈附近。

谢余年低声道,“我去给你买。”

姜窈眨了眨眼,“谢大人如今连买朵绢花都要亲自去?”

谢余年置若罔闻,转身朝那妇人走去,长身玉立,气度出众。

他俯身问了句什么,竟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这些,我全要了。”

妇人愣了半晌,连连摆手,却拗不过他的坚持。

谢余年取了一支海棠红的绢花,转身回来时,恰见姜窈望着他,眸光微动。

“怎么全买了?”她问。

谢余年俯身,将那朵绢花别在她发间,“大过年的,总该有个新花样。”

夜风拂过,她发间的绢花微微颤动,像一片不经意落下的春色。

姜窈刚要开口,却听见远处骤然响起震天鼓声,如春雷碾过水面。

河灯亮了,满河星辉刹那照亮了谢余年的侧脸。

他低头看她,“花船游行要开始了。”

夜风裹挟着河灯的暖香拂过水面,姜窈被谢余年护着挤到人群前方。

姜窈循着鼓声望去,目光投向河道中央。

打头的花船足有十丈长,船身通体朱漆描金,在夜色中泛着华贵的光。

船头立着七位赤足舞娘,蜀锦裁就的舞衣上缀满鎏金铃铛,随着她们腾跃的步点叮当作响。

“这是傩舞船。”谢余年忽然在她耳边低语,温热呼吸扫过她耳垂。

傩舞船后,缓缓漂来几艘各具特色的花船。

花船缓缓停在岸边,从船上下来了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身着统一的青色长衫,胸前绣着精致的祥云纹样。

这是叫人上去?

姜窈好奇地往那边瞧着。

“贵人姑娘们往这边候着!”为首的船头小厮笑容满面,高声吆喝着,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气,“五两一位上船看啊,前头的位子可都是先到先得!”

在岸上看表演,自然没有在船上看的好。

大过年的,富贵些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