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边上还有几个被绑着的人。

有男有女,瞧着都与她差不多大。

姜窈不动声色地尝试着挣脱,却发现绳结打得极为专业,越是挣扎反而勒得越紧。

“小公子,你别费力气了。”身旁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姜窈停下动作,借着昏暗的油灯打量这个与自己搭话的少女。

她约莫十五六岁,面容清秀却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

“我叫沈小荷,”少女见姜窈看向自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呢?”

“姜......蒋遥,”姜窈临时改了口,她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吗?”

沈小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这儿是拂柳楼。”

“拂柳楼?庆兴的教坊司?”姜窈皱起眉头。

她听过教坊司,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在各地方上谁家有宴会时也会请去表演节目。

像是有些官员犯错之后,女眷也会被充配到教坊司。

可这教坊司,什么时候还干起了绑人的事?

沈小荷见姜窈神色惊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便觉着这位蒋公子在家中一定颇受喜爱,不然想法也不会这般单纯,连这地教坊司的腌臜勾当都不晓得。

她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官字两张口,明面上给官老爷们唱曲助兴,暗地里......”

“那些达官贵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比谁都龌龊,我们不过是讨好那些他们的物件。”

姜窈眉头紧锁,“这里的知府也不管吗?”

“知府?”沈小荷眼中闪过一丝嘲意,“若他管了这些,哪还有金山银山给他?”

姜窈心头一凛,握紧了拳头。

她昨日在街上,只是觉着庆兴富庶,却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

她不过才来一日,便被绑到了这。

姜窈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这几日庆兴可来了什么大人物?”

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新抓一批人。

沈小荷低头想了想,“我前几日听说有位谢大人要来,可是这么几天过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消息。”

“倒是今儿晚上,知府府上有场宴......”

她话未说完,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一个身着绛紫色锦缎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女人约莫四十出头,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眼角眉梢尽是风尘气。

她手中拿着绣着牡丹的帕子,目光在被绑的几人身上刮过。

“哎呀呀,这批货色当真不错,”女人声音尖细,带着几分刻意做作的甜腻,“尤其是这个”

她的帕子指向姜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姜窈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抬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还不赶紧放了本公子!”

女人哼笑一声,“就算是天王老子,进了我这拂柳楼,也休想出去。”

姜窈偏过头,余光打量着女人身后的打手。

那两人腰间都别着短刀,站姿沉稳,显然是练家子。

“红妈妈,这批货什么时候上架?”其中一个打手问道,眼睛不怀好意地在几个女孩身上打转。

“急什么?”被称作红妈妈的女人用手指敲了下那人的头,“得先教教规矩,不然哪位大人能瞧上?”

她转向姜窈等人,笑容突然变得阴冷,“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拂柳楼的人了,若是有幸能叫哪位大人瞧上,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