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年接过缰绳,跨坐在马上。

雪越下越大,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关了门,偶有行人也是匆匆而过。

到了谢府,谢余年下了马,径直朝着主院去。

谢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青莲看见谢余年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行礼,“公子?”

这风雪天,公子怎么来了?

“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嗯。”谢余年颔首。

“公子,夫人请您进去。”青莲出来的很快。

屋内暖意扑面而来,谢夫人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中是一件缝了一半的靛蓝色锦袍。

“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了?”见谢余年进来,谢夫人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她看了一眼谢余年身上的穿着,“刚从宫里回来?”

谢夫人示意丫鬟上热茶。

谢余年行礼后坐到母亲对面,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暖手。

他注意到母亲手中的锦袍,“母亲这春衣还没做好?”

“......”

谢夫人讪讪一笑,“这不是在做了。”

去年夫君回来时,她答应夫君亲手为她做一件春衣,谁知等开春夫君走时也没做好。

断断续续做了一年,如今才到了收尾的步骤。

谢余年挑眉,“那母亲可要快一些。”

“知道了,”谢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么急做什么,这冬天还没过去呢、嗯?”

她抬眸看向谢余年,“你父亲要回来了?”

“约是腊月十八前后,要看路上天气,”谢余年点头,“不过这几日风雪大,恐怕行程会有耽搁。”

谢夫人猛地站起来,又立刻坐回去,“真的?你不是哄我开心的?”

“真的,是陛下亲口说的。”谢余年无奈道。

“这没良心的,”谢夫人忽然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提前给我写封信回来。”

谢余年正替父亲解释一句,却见母亲突然转向自己,眼中闪着促狭,“这一点,你父亲还不如你呢!”

“什么?”谢余年手一抖,茶盏险些翻倒。

他给谁写信了?

“慌什么?”谢夫人见状轻笑出声,拿手指点了点他,“你藏在书桌上的那信我可看了,那酸诗酸的我牙疼。”

“......”

谢余年没应声。

莫名其妙应下了这“写酸诗”的罪名。

直到踏着月色回到自己院中,他才快步走向了书房。

元正提着灯笼跟在后头问道,“公子,要备热水吗?”

“先不急,”谢余年推开书房门,径直走向书案,找出几封泛黄的信笺。

烛光下,那些缠绵悱恻的诗句确实是他的字迹。

至少乍看之下是。

“这谁写的?”

元正凑上来,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许是七尹写的?”

前两年谢余年在京郊大营做事时,嫌那些公文繁琐,干脆直接让七尹学了他的字代笔。

没想到现在还有意外之喜。

“怪不得。”谢余年低喃。

“怎么了公子?”元正突然又“啊”了一声,“所以夫人自那时起,就以为你爱慕姜二姑娘!?”

窗外的雪夹杂在风里吹进屋子,烛火剧烈摇晃起来。

笺上的字迹在明灭的光影中忽隐忽现,那些缠绵的诗句此刻看来格外刺眼。

谢余年转头问道,“七尹还没回来?”

“估计公子吩咐下去的事还没办完,”元正缩了缩脖子,“公子,您脸色不太好......”

“很好,”谢余年嘴角带笑,“等他回来,记得告诉他,这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