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谢余年声音低哑,目光落在一处,“你的披风松了。”

姜窈这才注意到,她披风的系带有些松了,正要抬手,却见谢余年忽然倾身靠近。

“别动。”谢余年修长的手指绕到她颈前,慢条斯理地重新系紧她松开的披风系带。

他的动作很轻,指节偶尔蹭到她下巴的肌肤,带起一阵酥麻。

姜窈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个距离,她甚至能看清他眼底淡淡的血丝,还有空气中淡淡的酒香。

“你喝酒了?不会喝醉了吧?”姜窈嗅了嗅。

“还好,”谢余年低笑一声,带着几分醉意的慵懒,“你那边可还算太平?”

姜窈摇了摇头,“宁婉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

“李宁婉?”谢余年眼中闪过一丝锐色,旋即又恢复如常,“也行。”

也行?

姜窈抿了抿唇,觉着这也算是一个好的评价?

她想了想,又把刚刚在荣国公府看见的事同他说了。

其实从荣国公书房里出来时,谢余年已经听元正讲过一遍了,不过他也并未出声打断,只是倚在廊柱旁,耐着性子又听了一遍。

还恰到好处的捧了两句场。

看的后面的元正一愣一愣的。

他是少了一段记忆吗?

“好了,我知道了,”谢余年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先上马车。”

姜窈点头,提着裙摆登上马车。

她伸手,将车帘卷起半幅,见谢余年上了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了马车右侧。

“所以你觉着,”姜窈托着腮,目光落在谢余年身上,“傅沉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佥事吗?”

“可能,”谢余年闻言勒马靠近了些,“吏部呈报的考功簿上,他连年优等。”

他忽然倾身凑近,醉眼朦胧地望进她眼底,“你想让他当上?”

这话问得意味深长。

傅沉长的清俊,当年也是京中少见的天才,爱慕他的人不在少数。

姜窈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近惊得后仰,却见他醉醺醺地勾起唇角。

那笑不同于平日的克制,带着三分放肆,连眼尾都染着醺然的薄红。

“我?”她故意眨眨眼,“我说的算吗?”

她眼波一转,指尖抵在了他快要碰到窗棂的胸口,“那我能当吗?”

姜窈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挑,像只狡黠的猫儿。

“阿窈若是想,”谢余年忽然低笑出声,他策马贴得更近,几乎要碰到车窗,松竹般的清冽混着酒气袭来,“便是皇帝你也当得。”

姜窈慌忙抬手去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微烫的唇瓣,又匆匆收了回来,“那还是算了吧,太糟心了。”

“对了,”她仰起脸,“这两日你若是得空,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静安寺?”

谢余年眉梢挑起一个讶异的弧度,“你还信这个?”

看起来不太像。

“倒也不是信,”姜窈垂下眼睫,只道,“就是听说静安寺灵验,想去看看。”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心头那团乱麻,静雅堂那日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就是原主。

不是借尸还魂,也不是鸠占鹊巢。

那些突然涌回的往事像潮水般冲刷着她的认知,叫她心里总有些不安稳。

“何必等这两日,”醉了的谢余年似乎有些不讲道理,他突然停了马,“今日就去。”

他以为姜窈是因为问名纳吉的事,在担心。

说完,不等姜窈反应,谢余年已策马至车前,对马夫道,“改道静安寺。”

“啊?”姜窈见谢余年当真要调转马头,急忙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