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夫人......先叫府医过来吧。”
元正回过神,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公子,小声提醒道。
“夫人,公子的脉象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失忆之事,可能是由于头部受到重创所致,需要慢慢调养。”
府医来的很快,为谢余年把脉后沉声说道。
“当务之急,是先调理好身子,我先写一副药方,以活血化瘀,通经活络为主,辅以安神定志之药,希望公子能早日恢复记忆。”
府医走到桌边,提笔蘸墨,开始写起了药方。
“谢公子......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姜窈捏着手帕,满脸委屈。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身子摇摇欲坠,模样让人心生怜悯,好似谢余年是那十恶不赦的负心人。
谢余年看着站在床边的人,脸色复杂。
他眉毛微微皱起,像是在努力回忆,最终无奈一般摇了摇头。
“连姜姑娘都记不得了?”谢夫人心疼问道。
谢余年昏迷多日,姜窈一来便醒了,谢夫人对他俩的“感情”信了个十成十。
结果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谢余年咬着牙,再次摇了摇头。
姜窈抬眸,飞快地瞥了谢余年一眼。
下唇被轻轻咬住,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会滚落。
“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以前在屋顶上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吗?”
一听这话,连谢夫人看向谢余年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些不满。
好不容易有个儿媳,怎么就什么也忘了。
谢余年皱了皱眉,“我没”
姜窈哭唧两声,“曾经我们那些誓言,你也忘记了吗?”
谢夫人扫了谢余年一眼,恨不得替他回答。
谢余年:“......”
他的手在被褥下面慢慢攥拢成拳。
姜窈不可置信般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有拦你去野猎......”
话音刚落,她的眼泪便再次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滚落,显得格外脆弱和无助。
谢余年眼中闪过一丝匪夷所思。
他垂下眼睑,看着搅动着帕子的那只细白的手,眉头微挑,眼神在姜窈脸上徘徊几番,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好像是有些印象。”
“噶?”
姜窈怔住,她随便说说的,谢余年能有什么印象?
一阵鸡飞狗跳后,府医终于写完了药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弯着腰开口:“这些药材需按照我写的分量煎煮,每日三次,饭后服用。”
顿了顿,他又道,“同时,谢公子需要静养,避免情绪波动,以免加重病情。”
元正上前接过药方,“有劳了。”
“既然要静养,”谢夫人看了眼天色,“那余年你好好休息,时候不早了,我先将姜姑娘送出去。”
元正将谢夫人一行人送了出去,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转身回到房间,发现公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余年往后一靠,背抵着床柱,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他身上,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发丝随着他轻微的呼吸轻轻摇曳。
看上去心如止水,不像是什么欠了情债的人。
“公子,您是何时与姜家姑娘......”元正面露难色,不敢相信自家公子还有这种风流事。
他身为公子的贴身小厮,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