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夫人眼底下的乌青,姜窈也能猜到,谢余年昏迷后,谢夫人心中的忧虑不少。

姜窈笑了笑,道:“吉人自有天相,谢夫人放心,谢公子一定能醒过来的。”

她其实很想同谢夫人开口,您儿子昏迷十五天就醒了,虽然失忆了,但好歹是全须全尾的。

毕竟从马上摔下来之后缺胳膊少腿的人在京中还不少呢。

谢夫人闻言一愣,余年出事之后,不是没有人这样同她说过,可那些多是安慰的口吻。

像姜窈这般笃定的,还是头一个。

“你当真觉着余年会醒过来?”

“真的!您就当是谢公子给我托梦了。”姜窈怕谢夫人刨根问底,随便扯了个借口。

自入了谢府之后,沈氏就一直在观察姜窈,瞧她面色十分坦然,没有一丝慌乱,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姜窈还真同谢家公子情投意合了?

不然,怎会如此笃定。

就不怕谢公子醒了以后找她算账?

还是说,她已经认定了谢公子醒不过来,这才敢大摇大摆地来谢府卖乖?

“嘶,”沈氏轻扶着额头,“夫人,我头有些晕,不如您先带着窈儿过去吧。”

无论如何,卫家的事不能再开口了。

谢夫人一怔,点点头叫丫鬟扶着沈氏去一旁的凉亭休息。

姜窈跟着谢夫人拐过一小片竹林畔,就到了谢余年的院子。

谢余年喜静,偌大的院子也只有几个小厮伺候。

元正坐在屋门口的石阶,一手托着头在打瞌睡。

听见院子外面传来的动静,猛地抬起头。

今日府里不是有客?夫人怎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公子院里?

元正急匆匆地下了台阶,行了个礼,正好挡住了两人的路,“夫人......”

“起来吧,我带姜姑娘来瞧瞧余年。”

姜......姜姑娘?

谁啊?

元正悄悄抬眼打量着姜窈。

姜窈察觉到元正的目光,微微抬头,一双清澈的眼眸与他对上。

元正连忙低下了头,心中却仍在犯嘀咕。

莫不是夫人的远房亲戚?

“公子今日情况如何?”谢夫人问道。

“公子还是老样子,我们按照大夫的嘱托往公子嘴里喂药。”元正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声音也越来越大。

“唉,我们进去看看。”谢夫人轻轻叹口气,转头同姜窈道。

姜窈乖乖点头,被谢夫人拉着进了谢余年的屋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机会在谢夫人面前刷好感度,自然越多越好。

元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又怕夫人发现什么,他后退一步,转身慢慢打开了房门。

谢余年屋里布局简单,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房间的一角摆着一排木制兵器架。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了铺满宣纸的案几上。

案几旁边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香炉,炉中有淡淡的檀香飘出。

再往里去,一张屏风隔开了床榻。

看清屋里的情形,跟在两人身后的元正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姜窈跟着谢夫人,往里穿过屏风,便瞧清楚了躺在床榻上的谢余年。

谢余年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

谢夫人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她伸手轻轻地为谢余年整理着被褥,目光温柔却带着哀伤。

“余年,你何时才能醒过来?”

谢夫人握住了那双冰冷无力的手。

“谢公子腰上的伤好些了吗?”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