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顾桢的?”江砚抿唇,嘴角梨涡浅浅,那张冷酷俊脸莫名透出少年气。

“妹妹,”人类幼崽声音脆生生,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我叫顾桉。”

两人站在门口,一个像审查犯人,一个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幼儿园小朋友。

顾桉兜里的奶茶已经喝光,抿着嘴角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有只冷白修长的手从她身侧拎起行李箱,很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拂过鼻腔。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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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桢买的房子自带阁楼,阁楼带独立卫生间,从拱形窗户能看到天空和软绵绵的云朵,而床就在窗户边,棉被枕头蓬松柔软散发着阳光的馨香。

小时候,爸妈离婚前,她看动画片,指着动画片里的阁楼告诉顾桢,顾桢我喜欢这样的房子,能抱着星星月亮一起睡觉!

她给顾桢发微信报平安,等消息间隙,去楼下药店买消炎药和创可贴。

江砚沾了枕头刚睡着,门铃再次响起。

门打开,站着刚到他胸口位置的小姑娘,她仰着小脸看他,有些懊恼:“不好意思呀,我还没有钥匙……”

声音软软糯糯,还有些奶,可怜兮兮的小虎牙冒了个尖儿。

江砚无端想起警犬基地刚出生的德牧幼崽。

“嗯。”

眼角眉梢的烦躁悉数敛起,江砚冷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刚要转身回房间,就被小姑娘扯住短袖下摆。

他垂眸,她立刻松手。她眼睛圆瞳仁大,眼尾温柔下垂,仰头看人的时候更显乖巧无辜。

“还有事?”

人类幼崽抿了抿唇角,然后细白的手指指着自己嘴角和下颌的位置,给他比划,“你这里,和这里都擦伤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举高到他面前,抿着嘴角小心翼翼看他。

是消炎药,和带着黄澄澄海绵宝宝的创可贴。

“得抹药,不然会好得很慢。”

表皮擦伤而已。

他们当警察的哪有这么多讲究。

“不必。”

他话出口,小姑娘刚才还弯弯的唇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委屈的样子,莫名其妙和记忆深处的小小身影重合。

那年在南方,也是个绑着揪揪的小团子。

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小话痨一个,小嘴叭叭叭不知道停下:

“哥哥,你受伤了吗?”

“哥哥,你还疼吗?”

“哥哥,我的糖可以分你一个,就只能分一个……”

他被吵得不耐烦,皱眉看她:“你好吵。”

成功一秒吓呆捧着糖罐来献宝的小团子。

小团子一秒凝固,就在他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笑得眼睛弯弯,因为开始换牙还有些漏风,又丑又可爱:“原来!你会缩话!”

他被气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板着小脸倒背着手,口齿不清拼给他:“gu-an-guan。”

一直到他离开,都不知道,这个“guan”字,到底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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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阁楼门被人敲响。

顾桉哒哒哒跑去开门,江砚站在门口,“今晚队里聚餐,顾桢让我带你一起。”

“噢!好的!”顾桉抬头,面前大帅哥肤白貌美,只不过下颌位置露出海绵宝宝小脑袋,竟然显出一种奇异的反差萌。

她和海绵宝宝大眼瞪小眼片刻,忍不住抿起嘴角笑。

江砚轻咳了声,“楼下等你。”

荆市入秋后,昼夜温差极大。

白天还是短袖背带裙,顾桉晚上就套了长袖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