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安全干净的环境里长大、被包容着保护着,而舒柏亭好不容易从舒家逃出来,却又被他逼到同样的下场。

他和舒柏池又有什么区别?他做的事说的话,会不会也让舒柏亭感到痛苦?

祁索大脑深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张着嘴嘶吼,直到那些声音和舒柏亭的声音重叠,他觉得舒柏亭的每一声叫喊都像是在向他求助,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看得到,却碰不到,也无法改变任何。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笑得很随便,用轻佻的眼神看着舒柏亭,对他说:“我是喜欢你,你倒是可以试试,我会不会跟你鱼死网破。”

他看到自己变成泥潭,把舒柏亭拉进去,吞没。

祁索悔恨不已,伸手向舒柏亭,拉住他,但无济于事。

眼前的祁索在说话,说“你其实和舒柏池一样”,祁索百口莫辩,但他竟然能够真实地摸到舒柏亭,祁索不敢放手,把他拉紧了,和另一个祁索对峙。

“我跟舒柏池不一样。”

“我真心喜欢他。”

“但你逼他了。”

“祁索”笑了笑,说:“你认真想想,你真的没有用祁索这个身份来逼迫他吗?”

“放手吧,承认自己内心阴暗有那么难吗?祁索?”

祁索脑内痛感愈发尖锐,他渐渐地拉不住舒柏亭,看着舒柏亭一点一点滑进黑暗里…

“祁索。”

祁索猛地睁开眼,因为惊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上弹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睁大眼睛看着面前。

还是那个小房间,却变得很乱,椅子散架得七七八八,地上有打斗的痕迹。

祁索觉得自己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偏过头去看,看到了一只无名指上有淡淡戒痕的手,祁索无意识地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到了舒柏亭的脸。

祁索像是被刺激到一样,伸手就要推开舒柏亭,却被舒柏亭握住了手,按倒在地。

“别乱动,你骨折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舒柏亭的声音从没有这样沙哑颤抖过,祁索听得一愣,然后安静下来。

舒柏亭早知道舒柏池会孤注一掷,特意在鸢尾身上装了定位器,没想到祁索也会出事,舒柏亭看到祁索被蒙着眼,刀尖抵着他动脉的照片时,绷了那么多年名为理智的弦“啪”一下子全断了。

他甚至等不及警察,就要去定位地点和舒柏池谈判,如果舒柏池让祁索给他打电话而不是给祁宴打的话,舒柏亭可能会控制不住答应舒柏池的所有条件。

祁索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那天晚上,舒柏亭甚至不敢回答他。

他害怕祁索会在两人越来越亲密之后发现舒柏亭好像并不是他表面上的样子,知道他有多善妒、阴暗,有配不上祁索的黑暗过往。

祁索当然可以走,随时。只要他转身,舒柏亭根本拉不住他,舒柏亭怕自己等到那一天,自己会发疯,会做错事。

他的顾忌太多了,而祁索的感情干脆干净,他配不上。

他让祁宴报警,给了警方祁索的地址,告诉祁宴自己如果出事,一定要想办法瞒住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