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刚刚审问完廖恬,回到御营大帐,帐中雾气袅袅,热汤摆放在正中间,梁琛坐在浴桶之中正在沐浴。
若是放在平日里,梁琛沐浴之时夏黎来求见,梁琛绝对会趁机孔雀开屏,将夏黎叫进来观摩。
但今日……
梁琛眯起眼目,沙哑的道:“让夏卿候一会子。”
“是,陛下。”内官应声,恭敬的退出去通传。
梁琛举起热水,洗了洗自己的面颊,他的面颊上还残存着血迹。
无错,是血迹。正因为这些血迹,梁琛才放弃了孔雀开屏的大好时机。他快速的沐浴干净,将血迹全部洗掉,从浴桶中迈出来,简单的擦了擦,披上里衣。
又唤来内官,将稀释了血液的热汤搬出去,亲自打开户牖通风,还不忘了对着镜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容貌。
梁琛堪堪沐浴完毕,黑色的长发湿濡,散下来,并没有束发,遮掩着他凌厉的面容,比之平日束发的模样,竟有两三分柔和的俊美。
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穿得……太整齐了,沐浴之后合该慵懒一些。
于是梁琛扯了扯自己的里衣,露出大片的胸膛,一想到夏黎好似对自己的胸肌情有独钟,于是又扯了扯,好端端的黑色里衣,被他穿得骚气外露,变成了深V大领口,从领子一直开到小腹,简直一览无余。
梁琛侧卧在软榻上,顺了顺自己的黑发,让黑发看起来慵懒,凌乱的恰到好处,这才朗声道:“传夏卿进来罢。”
“是,陛下。”
内官通传,夏黎走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楚长脩。
夏黎一入内,眼皮登时狂跳两下,压都压不住:“……”
梁琛这是……又中了什么邪?只穿里衣,还衣襟大开,鬓发湿濡,好像在拍画报……
“咳!”梁琛定眼一看,进来的何止是夏黎,竟然还有旁人,当即翻身而起,装作很自然的整理了一席自己的鬓发和衣襟,眯眼低声对身边的内官道:“为何不告诉寡人还有旁人?”
“这这……”内官支支吾吾。
夏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拱手道:“陛下,黎有要事禀报,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哦?”梁琛开始装作深沉,摆了摆手,道:“都退下。”
内官们赶紧退下去,楚长脩却没有离开,静静的站在原地,垂着头。
梁琛看了一眼楚长脩,挑眉道:“阿黎想说的事情,与常内官有关?”
夏黎拱手道:“陛下英明。”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打了一个直球道:“陛下,常内官本姓楚,乃是南楚大鸿胪之幺子。”
楚长脩一成不变的面容闪过丝丝诧异,抬起头来看了夏黎一眼,他没想到夏黎会打直球,这般轻而易举的将秘密透露了出来。
但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楚长脩是相信夏黎的,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因而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梁琛眯起眼目,都:“你是说……”
夏黎继续道:“当年南楚叛乱,楚长脩抵死不降,遭到荼毒,死里逃生流落到上京,大鸿胪却以爱惜儿子的名义,投靠了廖氏。”
“所以……”梁琛幽幽的道:“常脩,不只是南楚人,且还姓楚。”
楚长脩拱手道:“回禀陛下,正是。”
【梁琛听闻楚长脩的真实身份之后,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仿佛在考虑着什么,仿佛在衡量着什么,他说:“_______。”】
梁琛的眼神更加深沉,他说:“其实寡人早就知晓。”
梁琛:“……?”
他一开口,便是连他自己都愣住。
什么?寡人知晓什么?在这之前寡人不知情啊……
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