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老道长再上门时夫人多给他些香油钱就是,或是事后再请他帮着做场法事,一定能彻彻底底的把四娘的灾难都给除了去。”
这宋人做法事,一般都是讲究个“心诚”,而这心有多“诚”,往往同添了多少香油钱挂钩。因此尤氏一觉得刘婶的话有道理,就赶忙问了她一句:“昨日洗儿时大家伙儿往盆里添的物事,都拣出来了没?”
刘婶答道:“早就拣好,我去拿来给夫人过过目?”
尤氏心里盘算着把昨日大家伙儿添盆的物事清一清、算一算,若物事还算是丰厚便一并送与那老道,算是替妙儿添的香油钱。这样一来除了能彰显张家的诚意外,也能替妙儿积点功德。因此刘婶话一说完尤氏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将物事取来让她过目。
刘婶很快起身出了屋,折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个木匣子,一打开就见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事,有铜板子儿、碎银子,并几对专门打给婴孩戴的银手镯、银脚镯以及锁片儿。尤氏把那小匣子仔细的翻了翻,很快就从里头拣了块玉佩出来,若有所思的打量起那块玉佩来……
“这玉佩看着像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看样子应是值不少银钱、怕是比这一盒子的物事加起来都值钱,怎会有人拿如此贵重的玉佩来添盆?”
刘婶听了下意识的打量起被尤氏拣出来的玉佩,虽然她见识不如尤氏,但却多少也能看出那块玉佩质地的确不凡、不是用廉价的玉做的,当下便皱着眉头细细的回想昨日的情形,想找出送这个玉佩的人来。
躺在床上的妙儿其实已经竖起耳朵偷听了好一会儿了,眼下一见竟然有人送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给她,当下就冲尤氏伸出短短的小胳膊、做出想要尤氏抱抱的样子。尤氏从来不会拒绝妙儿求抱,马上就笑着把妙儿抱到了怀里,而此时妙儿也才得以探头看清尤氏先前说的那块玉佩,看了后也觉得几分眼熟……
这时刘婶突然猛一拍大腿儿、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徐家四少爷身上见过这块玉佩,一定是四少爷不懂事、将玉佩丢到了我们四娘的洗儿盆里!丁夫人定是不晓得此事,不然一定不会由着四少爷胡闹,这添盆自来便是添个意思,断不会用贵重的物事来添盆。”
这刘婶乃是尤氏的陪嫁,自来最懂尤氏的心思,说话也往往能说到点上。
因此尤氏听了也十分赞同刘婶的推测,略微一思索便有了决定:“既是孩子闹着玩丢到盆里的物事,那等过几天得了闲、我可得亲自往徐家跑一趟,把这玉佩还给丁夫人才是,别让丁夫人以为我们仗着孩子不懂事占便宜。”
“夫人说的对,是该把这物事送还给徐家。”
一旁的妙儿听了顿觉郁闷,心想徐家那对双胞胎昨天可没少欺负她,她收徐四郎一块玉佩来当精神损失费也不为过啊,更别说那块玉佩昨儿还把妙儿砸得小身板发疼,为此徐四郎更要付给妙儿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才是!
可她老娘怎地那么不开窍,要白白的把那块上好的玉佩送还给那个臭小子?!
妙儿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又把徐四郎给骂了一遍……
且先不说尤氏决定何时将那玉佩送还徐家,却说经过“米糊门”后,妙儿心里已是认定马氏定不会轻易罢手、一定会再想出别的什么花样来。哪知第二天妙儿竟一整天都没见到马氏,也没见到昨天傍晚把米糊端走的张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