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从轿子上下来,换了一套掌珍的宫装。
斜阳是极浓郁的黄,打在她的衣领上。
她的衣领裹得很紧,跟他一样?。
贺宴舟眸子一亮,之前不多时的相处令他颇有意犹未尽之感,至少?他也想先谢了她的茶。
“秦姑姑。”
听到后方一道喊声?,秦相宜勾唇笑起来,转过身?时,却又?是一副令人难以亲近的模样?,神色淡然。
她朝他点了点头:“宴舟。”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贺宴舟愣住了,她偶尔抬眸时,那一眼的风情又?立刻被她清冷的气质抚平。
贺宴舟便只?能在心底暗自回味这矛盾又?迷人的韵味。
他行至她身?前:“秦姑姑,又?见面了。”
秦相宜掏出腰间象征身?份的玉牌给宫门侍卫,便有人给她放行。
她带着千松,步伐走得又?沉又?快。
她的声?线轻柔,刚刚受了贺宴舟的礼,并未给他回礼。
“淑妃娘娘叫我?进宫一趟,我?便不得不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再走一趟。”
其实她今日特地?走得晚了些,这才正好在宫门口遇见他了。
贺宴舟忙道:“秦姑姑,你可是不喜那面菱花镜?”
秦相宜淡淡道:“宴舟,你怎么知道?”
她要多叫他宴舟,这是绕在她舌尖无数次流转的两个字,就算她再怎么克制,也要叫得勾缠辗转。
贺宴舟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样?爽快,他看着对方似有若无的笑意,越发摸不透她的心思。
尤其那“宴舟”二字,听得他心口发痒。
秦姑姑怎能待他这般温柔。
“秦姑姑若是不喜欢菱花镜,大可告诉晚辈,你喜欢什?么。”
秦相宜止住步伐,开始侧头细细打量他。
那目光一寸一寸的在他身?上游走,爬过他的脖颈,肩线,又?爬过他的腰和腿。
她的目光清冷,静静凝视时,透着一丝高傲,更觉其中?藏着无尽韵味。
贺宴舟有些受不住,想叫她直说,纵有他弄不到的东西,也想尽办法替她弄了来。
可她抬眸直视郎君时,那目光却悄然有了变化,清冷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手伸向他的肩,贺宴舟像被定住一般,不敢动?弹,她拈起了他肩上的枯落叶:“你瞧,你肩上掉了片叶子,你竟不知道。”
她拈起叶子,动?作做得却不干脆,在他肩上摩挲了一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再次勾到了他的皮肤。
在脖颈上轻轻一划,还拨了他的耳垂一下。
动?作做得随意,她收回手和眼,将叶片抛在了地?上。
她自顾又?接着往前走,这条宫道啊,她真是跟他走了好多次。
贺宴舟怔怔看着她宛如青竹的背部线条,不敢多想任何,大抵,真的只?是无意吧。
她走在有阴影的那一道宫墙侧,千松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问我?喜欢什?么?”
贺宴舟快走了两步,行至她身?边并列。
“是啊,秦姑姑喜欢什?么?我?贺家还是有几分本事?,这世间少?有得不到的东西。”
秦相宜垂头默默盯着他的步幅,往常他习惯落后她半步,两人皆谦逊,这才成了并排走。
可这次她不谦逊了,他便也不落后半步了么。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道:“我?喜欢任何东西,宴舟都能送我?吗?”
贺宴舟迟疑一会儿,又?道:“只?要是我?能得到的东西。”
秦相宜止住脚步,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