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她也的确认为戚氏是无?辜的,哪能想到?自己嫁了个假将军家儿子呀。
好在,戚家人果?然把戚氏接回来了,他?们在京城是商户,属于有头有脸的人家,要从娄樊庄那种地方要一个人回来不难。
就是戚氏的三个女儿没能要回来,没办法,那的确是人家周家的种呀。
戚氏被家人从娄樊庄接走?的时候,江氏同时看到?自己的父兄灰溜溜地回了娄樊庄。
她心里不甘,可人家戚氏本就是京里的千金大小姐。
江氏的面容沧桑了不少,身形瞬间佝偻下来,像是被生活的重压压弯了脊梁。
右脸颊上那块淤青,在她蜡黄的肤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那是昨夜丈夫暴怒之下挥拳所致。
她的左眼微微红肿,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发髻凌乱地散在脑后,几缕银丝耷拉下来,更添几分凄凉。
眼看着?父兄回来了,她上前?去寻庇护,她哥神情复杂,一家子如今又落魄地回到?了娄樊庄,都拜这个妹妹所赐。
现在江氏求着?家里人带走?她,她不要做周兴的媳妇。
她哥嗫嚅了半晌,说出来一句:“你年少时不就是想嫁他?的吗,现在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切都只是回到?了原本的踪迹而已。”
江氏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到?处都是补丁,她当初被周兴从秦宅搬过来的那些锦缎衣裳,都被周兴拿去卖了,穷人乍富,拿到?银子第一件事情是进赌场。
她脚步虚浮地在昏暗的屋内挪动,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偶尔屋外传来一点声?响,她都会惊恐地瞪大双眼,条件反射般地瑟缩起身子,仿若一只受伤后惊弓之鸟,不知这漫漫余生,该如何在这痛苦的泥沼中挣脱。
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细缝,溢出的血水和未干的泪痕交织在一起,糊住了眼睫,那眼中的恐惧与绝望,似无?尽的深渊。
发髻早已松散,乱发如枯草般肆意?披散,几缕银丝无?力地垂落,黏在她满是冷汗的脸颊旁,更衬出无?尽凄凉。
到?底何处才是尽头啊。
婚礼前?的最后一个月,贺宴舟不知从哪儿着?了风寒,又病了一场。
他?的身体赶秦相宜差多了。
秦相宜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过来,面容温婉,几缕碎发垂落在她的脸颊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贺宴舟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嘴唇淡淡的,没有血色。
秦相宜心疼坏了。
“宴舟,来,把药喝了,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说着?,她在床边坐下,一手轻轻扶起她,另一只手将药碗递到?他?嘴边。
她的手心里又无?穷无?尽的力量,牢牢拖住他?,贺宴舟心化了一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病倒了,这一世?的身体,好像差了许多。
难不成是因?为小孩儿身体装了大人的头脑,有些支撑不住?
秦相宜轻柔地捧着?他?的脸:“乖,你好好喝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的脸有些发烫,秦相宜压下心底的担忧。
贺宴舟抬眸,望向秦相宜的眼中波光涌动,突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拉进。
秦相宜还未及反应,贺宴舟已倾身向前?,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如今真是霸道得不行。
他?的声?音带了些病中的沙哑:“相宜,下个月就是大婚,我们现在可以了。”
秦相宜似是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眸中惊讶,惊愕与羞涩涌上脸颊,手中的药碗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