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宜只目光柔柔地望着她:“我们贺家?在京郊修了济慈院,你就去?那里住着吧,会有人?照顾你的,去?安度晚年吧。”
济慈院里一日供应两餐,每年发两套冬衣,还有郎中坐镇,绝对是一个好去?处。
江老太太抬眸望着女儿,一脸的不甘心。
秦相宜肌肤胜雪,细腻得仿若羊脂玉,透着温润的光泽,眉心一点嫣红的花钿,更衬得双眸仿若秋水含星,一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有。
在江氏心里,她要女儿为她养老,将她接到郡主府荣养。
秦相宜手指纤细修长?,如葱段一般,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淡的蔻丹,此刻,她正轻轻拈起勺子,挖了一勺燕窝递到嘴边。
身旁的丫鬟们恭敬伺候着,有的捧着香盒,有的捧着茶盏,她朱唇轻启,声音仿若黄莺出?谷,婉转悦耳:“您就去?吧,我叫人?将您送去?,莫要误了时辰。”
她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母亲:“济慈院是我跟宴舟操持了将近半年的心血,是好地方,您安心。”
江氏“呜呜”叫着,要上前拉拽她,那些严防死守的丫鬟婆子哪里容得她近了夫人?的身呐,纷纷上前将她架住。
秦相宜语罢,轻轻起身,裙摆如水般流淌,身上的海龙皮大氅加身,内里便?只需穿上薄薄一层飘逸的红裙,毛色呈现?一种独特的银灰,光影变幻下,仿若霜雪初融。
仿佛这世间的如花繁华与优雅雍容,都尽在她这一方天地。
人?走后,贺宴舟揽过?妻子的肩,秦相宜面色也不太好:“宴舟,我没想?过?母亲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她走了以后,母亲该过?得很好的。
贺宴舟便?道:“那咱们就把济慈院的饮食规格再往上提一提,也好全你孝心。”
秦相宜点了点头,表示此法甚好:“叫上几个丫鬟,常做些糕点送去?吧。”
有她照管着,母亲也不至于困苦终老,定叫她饿不死,也冻不坏。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如细碎金芒,轻柔地洒落在内室。一位养尊处优的夫人?正端坐于菱花铜镜前,她细细端详着自?己的眉眼,三十好几的年纪,仍旧无一丝细纹出?现?。
一头乌发如瀑,柔顺地垂至腰间,几缕发丝慵懒地散落在白?皙的脖颈旁,五岁的儿子刚被梳洗好,就扑到了她的腿上。
她发间簪着的红宝石凤簪,凤嘴噙着一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熠熠生辉,尽显尊贵。
“母亲,陪我去?放纸鸢。”
秦相宜还未梳完妆,刚要把他推开一点,儿子赖皮得很,又缠上来。
贺宴舟伸手将儿子拎起来,寻思那地方是他待的,你个小鸡崽怎么敢待。
“给我好好站着!”
儿子怕爹,只能站在一旁,眼珠子往母亲身上瞪。
景历帝许是因为吃丹药吃多了吧,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八岁的昌云即位,叫贺宴舟做了太师。
太师位列三公?之首,是地位最为尊崇的帝师,负责传授年幼君主经史子集,教导其治国理政的方略、驭下用?人?之术,好使帝王尽快扛起江山社稷之重任。
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乾坤扭转,如春风拂过?大地,万象更新。
市井街巷,处处洋溢着蓬勃的生机。晨曦初露,集市便?已喧闹开来,摊贩们早早地支起摊位,摆满琳琅满目的货品。
田间地头,亦是一片丰收盛景。新颁的惠农政令仿若一场及时雨,滋润着农夫们的心。
朝廷派遣的农技官悉心指导,良种推广、水利修缮,让庄稼茁壮成长?。
麦浪滚滚,金黄的麦粒颗颗饱满,在阳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泽;稻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