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麦三人再怎么不舍,也只得挥泪告别。说来燕绥能活蹦乱跳的混到现在,还能带着几箱私房退役,也算善始善终,跟外头的人长命百岁无疾而终的级别也差不多了。要知道当年同一批的有名女伎们,能有确切消息说活下来的也就那么三五个。所以只要是真心跟燕绥好的,都替她高兴。就是这年头的人不管高兴还是悲伤,都要撒撒眼泪才算圆满。所以,偶尔路过的人,都很难判断这是燕绥得了好呢还是她挂了。
又有当年早退下来的伎人,听得燕绥退役,也抽空来接人。期间有些已经生儿育女的,不免忧心燕绥的将来。待见她认了个侄女,才算放了心。
周幸跟燕绥姑侄一场,自然要来相送。然而先前人多杂乱,她就没往跟前凑。周幸是真觉得这群人也太做作了,要不要搞的生离死别一样啊?燕绥的新住处离现在只有一里路好吗!教坊司虽然多数时候指前面表演场所,但实际上是包含了整一大片建筑群。即,她不过从从业务部转到培训部,大家还是在同一家终生制企业混好吧!有个毛线好哭的!嗯,能过顺利带着私房钱跑路,算是值得高兴的撒一场泪,但也仅限于此了。这地方果然是北宋娱乐圈,各人的演技那是杠杠滴!周幸考虑,她要是穿回去,可以试着尝试从保姆转为三流明星哒!
☆、采买
陈五娘冷眼看着燕绥和周幸是真走的近,便把燕绥的新居事宜交给了周幸,还给拨了一百贯钞做经费,顺便瞧瞧周幸的品德。陈五娘从不掩饰她的偏心眼,她就是喜欢燕绥!当年燕绥之父犯事,家人皆没入教坊司。燕绥的女性亲人几乎都用各种手段自尽了,唯有她那样坚定的活着。不是怕死,而是很认真的在适应这里的生活。
世间男人龌龊的多,见个高官女眷籍没,莫不争相来嫖。介于教坊司的规矩,大部分人也就占点口头便宜。但始终有权势之人没有人得罪的起。被□之后,没有寻死觅活,依然那么淡定的吃饭穿衣。怀孕了,冷静的要求大夫打掉,继续过她的日子。没有客人的时候,喜欢熏香、看书、煮茶、下棋。仿佛这依然是她家的后院,而不是光怪陆离的教坊司。她不同于月恒的高傲冷漠,除了长的一副端庄样子,实际上性格很活泼。爱说爱笑,爱玩爱闹。有时候陈五娘想,若是她八字更好点儿,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必定讨婆婆喜爱。谁喜欢一天到晚对着个苦瓜脸呢?不巧,教坊司别的不缺,苦瓜那绝对是名产。只因为世人都喜欢听个悲惨故事,好抛洒自己那廉价的同情心。但对于陈五娘而言,诚然伎人的生活有各种无奈,但生活已经很郁闷了,还是看点美好的东西比较偎贴。
陈五娘自认自己不是个冷血之人,教坊内是看着风光,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百姓中不乏羡慕者,无非因为这里从不缺衣少食。可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这里不管男女伎人,又有几个真一点文化都没有的?不识字还好,一旦识字,对生活的要求就与百姓截然不同。又成天跟高层混在一起,对比之下越发显得孤独无奈。
大家都不容易,能照看的就尽量照看吧。可陈五娘有时候又很火大!这群稳不住的家伙,不是她偏心眼,而是不敢去疼。她怕她一疼,这人半途就没了,没得伤心伤肺。燕绥那性格就显出来了,这样的人不容易死,可以活的很长很长,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死在她前头。一生无儿无女,总要找个寄托不是?这个寄托不能半途中没了不是?所以,燕绥来后,她可以稍微放纵自己一点儿,不怕一番心思白费。燕绥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在教坊活的越来越长,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如今,可以带着一屋私房,潇潇洒洒的告老休闲,陈五娘悬着的心霎时落地,更是爱屋及乌,高看了周幸一眼。
如同天下的长辈一样,对自家孩子再骄傲,也不会全然放心。燕绥对谁都挺和气,但对周幸是不同的,这个教坊有眼睛的人都